“现在是到了该调整目标的时候了。俗话说:花无百日红。人要有勇气接受自己不受重视的处境,接受自己的不完美。在这个世界上,谁又能一直风光呢?谁又能做到绝对的完美呢?”天涯孤旅说。

“嗯,我明白了。”她心中的那个结似乎一下子松开了。

“你现在首要的目标,应该是健健康康,开开心心。别的,都往后排。”他强调。

“嗯,知道了。谢谢你!”她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人常常是活在自己的念头里。

被关心和温暖包围的孟宛如,身体逐渐恢复,体能逐步增强,秀美的脸庞又出现了久违的红晕。

孟宛如状态稍微稳定一点后,老公段兴潮又开始忙活厂里的事情。

工厂的状况看起来越来越不妙,订单越来越少,客户对产品质量越来越挑剔,货款的回收也更加艰难,而每个月的水电、房租、设备运维加员工工资,一样也没有减少,财务状况入不敷出,让他感觉到越来越大的资金压力,估计厂子撑不到搬进绿色电镀工业园开园的那一天。

大的经济环境也让段兴潮忧心忡忡。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经济全球化浪潮在世界不少角落悄然退潮,国际贸易摩擦不断增加,外贸生意面临越来越多的各种壁垒。许多商品的国内市场也日益趋向饱和,同业竞争加剧,各种成本不断增高,不少中小企业面临生存压力。

他怀着郁闷的心情,不得不开始逐步裁减员工,收缩战线,减少库存,着手准备关闭工厂的相关工作。尽管不是秋天,但他的内心已是秋风起兮易水寒。

工厂的经营现状和妻子的生病,让他感到双重的压力,心情十分压抑。他切身感受到了人们常说的中年危机,一种巨大的挫折感笼罩在他的心头,压得他有点透不过气来。

下班时他忍不住给几个好友打电话,约他们一起到城郊农庄吃饭聊聊。他们知道他最近流年不顺,心情郁闷,爽快地答应了。

在城郊农庄,段兴潮与朋友们一边吃饭,一边聊着各自的现况,说到伤心处,禁不住双眼发潮。他们聊到快十点才结账离开。

从农庄出来,看着灰暗的天空,匆忙的车流,行人稀少的街道,屡屡受挫、感到诸事不顺的段兴潮仍然觉得心情沉郁。压抑的情绪像一块沉重的铅板压在他的心头,让他有种透不过气来的沉重感,让他不想这么早回家,面对让他感到沉重无望的熟悉的一切。

在路过一个安静的巷口有霓虹灯闪烁的酒吧时,他突然很想走进去一个人静静地呆会喝点什么,或者找个陌生人聊一聊。跟陌生人聊天,倾吐内心难以言说的痛苦,他会觉得轻松点,不会有那么多的顾虑。

他在门口停好车走进去,在一个光线幽暗的角落找了个小桌坐下来,招手向服务生要了一杯威士忌。心事重重、神情忧郁地慢慢啜饮起来。

酒吧内光线暗淡。背景音乐音量不高,轻柔舒缓,适宜于独坐或者聊天。客人并不多,稀稀拉拉地分散坐在不同的位置。有些三两人坐在一起低声闲聊,也有几位是一个人独坐慢饮。

他默默无语地静坐着发呆了很久后,扭头环顾了一下四周,看见不远处的小圆桌旁,独坐着一位打扮入时、年龄大约三十多岁的长发少妇,正在朝他张望,碰到他的目光后,微笑着举了举起手中的酒杯,向他示意了一下。

他错愕了一下,礼貌性地也举了一下酒杯,回应了她。

他回头端起酒杯,啜饮了一小口,继续沉浸在自己的烦恼中。

过了一会,长发少妇端着酒杯不紧不慢地向他走了过来,站在他的桌边,脸上笼罩着淡淡的愁云。

“介意我坐下来聊会儿吗?”她彬彬有礼地轻声问。

“不介意。请坐!”他朝她勉强笑了一下说。

她自己拉开椅子坐了下来,然后端起酒杯与他碰了一下,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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