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谁家都不宽裕,但大多数都讲良心。

他们知道这次全亏谢锦珠的大恩,等病稍微好些了,就开始换着花样往谢家送东西。

有送布头的,有送腊肉的。

还有攒了好久舍不得吃的鸡蛋,砸冰设法抓出来的鱼,甚至是家里留着下蛋的母鸡。

乍一看都是些不起眼的东西,但都是对方能拿出来的最好的。

王氏夹起一块腌萝卜,示意谢锦珠张嘴:“你苏家奶奶做腌萝卜的手艺一绝,特意给你送的,尝尝?”

腌萝卜脆爽弹牙,还带着一股开胃的酸辣劲儿,滋味正好。

谢锦珠接过筷子自己又夹了一块,嘎吱嘎吱地嚼:“好吃!”

谢老太看着谢锦珠鼓起的腮帮子,酸溜溜的:“那老婆子也就只会这么一手,能有多稀罕?”

“改天我给你多做两缸子,管够!”

谢锦珠忍着笑点头,正当谢老太夸赞自己的腌菜手艺一绝时,谢锦珠也终于注意到了尾随出来的人。

谢锦珠客客气气地叫人:“四姐,四姐夫。”

谢四妮看着谢锦珠叹了口气:“倒是比从前精神。”

她是最晚知道谢锦珠是女孩儿,也是姐姐中和谢锦珠关系最一般的。

谢四妮也是谢家唯一一个没在谢家长大的孩子。

二伯娘怀上谢小六的时候,身体不好,再加上那时候谢老头刚过世,谢四妮就被送到了外婆家暂住。

等谢小六出生,二伯娘和谢二伯去接人的时候,谢四妮自己不愿意回来,就一直在外婆家住到了出嫁之前。

谢四妮和谢家人的关系,处于亲近但又没那么亲近的界限外。

相反,她更亲近一些的是娘舅一家。

而且谢四妮也是几姐妹当中嫁得最好的。

四姐夫赵春生家里是做小买卖的,在县城里有个猪肉铺子,生活上相对宽裕。

谢四妮也更加心高气傲。

谢锦珠脑中飞快闪过一些片段,默默嚼腌萝卜不说话。

谢四妮却直接说:“我听说之前光宗来咱家住的时候,受了不少委屈?”

二伯娘瞬间垮脸:“委屈?”

“什么叫委屈?”

谢四妮:“我听舅舅说,他……”

“他在这家里称王称霸的,还盼着我们死了好继承家里的东西!他这叫受委屈了?!”

二伯娘毫无征兆地大怒:“谢四妮!你是从我的肚子里爬出来的!你不向着我就算了,怎么还能帮着外人偏心眼子?!”

陈光宗在谢家的时候,就连谢锦珠都各种让着他,那个混账东西还好意思提?!

二伯娘最悔的就是没揭了那个小畜生的皮!

谢四妮被吼得一愣,本能地反驳:“娘,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光宗是我的亲表弟,舅舅家怎么能说是外人呢?”

“你把人家当亲舅舅,人家把你老娘当活人了吗?!”

“娘你怎么不讲理呢?我……”

“哎呀,四妮!”

赵春生冲上来拉住谢四妮,赔笑道:“岳母,四妮不是那个意思,你别生气。”

“四妮,快别吵了,收一收性子!”

谢四妮梗着脖子哼了一声,赵春生急忙对着谢二伯说:“岳父你劝劝岳母,四妮不是故意的。”

“锦珠,你也帮着劝劝啊!”

谢锦珠:“……”

谢锦珠嘎吱又咬断一块萝卜,茫然道:“我吗?”

关她屁事儿啊!

谢锦珠还没把萝卜咽下去,就被谢五妮拽走:“别光啃萝卜。”

“三姐夫,我们之前熬的糖呢?快找一块儿出来给锦珠下萝卜!”

三姐夫飞奔着去找糖,大姐夫赶紧给谢锦珠搬了个凳子。

谢锦珠都来不及说话,就被带到了一个绝对远离战火的地方,坐得安安稳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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