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谢的。”

夫妻二人逛了一圈就回去了,周围白茫茫的一片也没什么好看的,再加上不少在窗户里窥视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让人浑身不舒坦便回去了。

“啧啧啧,你瞧瞧人家霍南岳娶的城里媳妇,那身段…那小脸,臭小子真有艳福啊。”

“哼,那你们也只能看看,人家霍南岳可是上过一线的人,还是响当当的团长呢,人家活该有个城里漂亮媳妇。”

“我就说说,咋还不乐意了捏,不过霍长海一家今儿做的过分了,人家带着媳妇回来过个年,他们这不是上赶着给人泼臭水呢嘛,这下好了,都不得安生。”

“人家的事碍着你了?那么多闲话不知道帮我糊点火柴盒啊?还说年节送你儿子去上学,就咱手缝那点东西,还上什么学,都喝西北风去吧。”

“书记不说了嘛,穷啥不能穷教育,虽然种地成分好,但累啊,以后做个文化人,拿着笔杆子也能为国家做贡献不是?所以这个学得上。”

这样的谈论比比皆是,霍南岳可以说是他们红旗屯飞出去的第一只金凤凰,又娶了一个漂亮的城里人,大家看在眼里,便把他当做追逐的目标。

回到家,王韵兰拎着东西招呼了一声就出去了,霍南岳眼神躲避着她提着的东西:“你自己去吧,我就不去了,免得让老人家看着伤心。”

王韵兰点点头:“那你做饭吧,我送了就回来。”

这也许是许多将军都不愿意回到故乡的原因,他们把人带出来打仗,最后得胜而归回到家乡。

迎接他们的不是欢天喜地的锣鼓喧天,而是乡亲们的追问,他们的儿子、兄弟、父亲、丈夫呢?他们没有和将军一起回来吗?是不是做了逃兵?

这让他们怎么回答?

告诉大家,他们的亲人都战死沙场,而自己披着荣誉,胜利归乡……

他们肩上胸膛上的荣誉,用的是千万战士们骨血铸成的,戴在身上,就像热水浇在身上,滚烫的让人刻骨铭心。

邢先生就是其中一个,当初他让自己的部下,从粤省带走了三万的青壮年,没有男人就派出了女人,甚至还有一些没满15岁的孩子,家家户户都主动派出一个代表,就是家中只有这么一个男丁都贡献出来。

要知道粤省是最先出兵抗日的,当时的他们几乎也没有几个人,东拼西凑,去山里边找人,才凑了三万人。

结果半个月,只剩下几千人,到抗战的最后,剩下的人一百之数都没有。

于是邢先生秉持着‘负荆请罪’的心理,到粤省慰问大家,面对乡亲们思念亲人的声音,他落荒而逃了。

这是他从军以来,第一次狼狈的转身离开。

面对炮火,他都能够莽着前进冲锋。

但面对他们……只有诉不尽的心酸和无奈。

那一年,是抗战胜利的第一个春节。

粤省几乎家家户户挂白绫,只闻哭声,节不像节。

其实,这也是几位先生为何对人民如此宽容的次要原因之一,他们对不起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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