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国栋把目光从钢扎上转移开，立刻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张东嘴里叼着烟，手上拿着档案夹，每当一卷钢扎装上卡车，他便在纸上画一笔。
一旁还有个男人，时不时的催促工人加快速度。
这人正是严启杰。
看着车上的钢扎越来越多，张东担心道：“咱们这样做，不犯法吧?”
严启杰不以为意：“犯什么法？不就是少了合格证吗？再说了，这些钢扎的质量到底如何，也不是咱这个小地方能检测出来的！就卖给徐阳这一单，不会出什么事的。”
张东还是有点不放心，这笔订单的数量不少，价格也高达七万多，要是真被发现那可不是罚点钱，批评教育一顿就能完事的。
严启杰拍了拍他的肩膀：“今天已经叫人试探过，徐阳压根什么都没有看出来。你现在已经是腾盛精材的销售经理了，千万别在手下面前露出这幅忧心忡忡的样子。”
“这个我明白。”张东调整了一下情绪，该怎么当领导他还是很有经验的，加上腾盛精材又是发小的命买卖，他不论如何都要上点心。
“明天这批货，我亲自去送吧。”
严启杰稍显意外：“为什么？昨天被开除的时候，不是还说以后再也不会踏进华安机械厂的大门了吗？”
“那是气话。”月光下，张东脸色阴晴不定，“我要让徐阳看到，离开机械厂我张东照样混的不错！另外，看着他像个傻瓜一样，收下这批货对我来说也是一种享受。”
严启杰一搂张东的肩膀，提醒：“今天的货款虽然按时给了，不过是赶在银行快下班的时候才转的账。他手上的资金应该不多了，既然想出气明天就盯死他，让把货款结了再走。”
张东之前完全没料到，有朝一日自己还能问华安机械厂的厂长要账，当即就笑呵呵的答应下来。
躲在院门边观望的张国栋，虽然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但看两人交头接耳笑的不亦乐乎，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不是在说什么好事。
他又观察了一会，才转身离开。
回到招待所后，本想第一时间将发现汇报给刘兰香，可思来想去还是打算等到明天再说。
这里面还有很多，连他自己都没弄明白的事情。
比如徐阳和张东究竟是什么关系？跟张东勾肩搭背的男人又是谁？
徐阳到底是故意采购不合格的原料，还是被人骗了？
这些问题，让他足足思考了一晚上。
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不管真相如何，徐阳都存在失职，给厂子带来名誉和经济上的损失。这个责任无论如何都逃不掉的。
更何况在下意识里，他始终感觉徐阳“有意为之”的可能性更大些。
隔天清晨，他便敲响了刘兰香的房门，把事情和自己分析的结果说完，便建议赶紧向部里汇报这个新情况。
上面要是处理的快，说不定能和李为民和刘建强一起被押送哈城受审。
刘兰香显得格外淡定：“你分析的事情前后矛盾，如果徐阳是有意为之，为什么要让你开除张东？留着他，不是更好吗？”
“可能，可能是故意演戏给我们看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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