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郑南捷才消气,他看着还气鼓鼓的沈怜,不得已说:“记得之前我跟你说过吧!我说这个白水岚很可能不是人!”
“不可能,他怎么不是人了?郑南捷你是不是因为嫉妒冲昏了头脑!如果当初我跟你说我爸没钱,欠了一屁股债,我大学都没读完,只是个打工妹,你是不是就不会对我这么执着?”
“在你心里我是那样的人?”
“沈怜,你冷静下来听我说!”
“说吧!我很冷静!”
“首先,你回忆一下你在太阳山地下发生的事!我知道一个人遇到了不同的事,记忆会出现断层,但是你要时刻记得,那个梦!梦里出现的场景是假的,但你掉下去的经历,是真实的!”
“这些我都记得,但是我想问你,这和白水岚有何关系?”
“在你心里是不是认为白水岚就是杜澜?”
“是又怎么样?”
“你这样的想法是很危险的!首先,杜澜已经死了!其次,人是不可能在那样的环境活下去的!再者杜澜就算活着他只能在太阳山下面,怎么能凭空来到这里,那么高的悬崖,他又上不去……”
“够了!说这些,你还是认为我把水岚哥当成了杜澜?”
“光这点,你就可以住嘴了!杜澜是杜澜,水岚哥是水岚哥,他俩不是一个人!我分得清!你不就是认为水岚哥会对我有威胁吗?我真想知道,他一个心地善良的人,为什么会被你揣测出这么大的恶意?你到底因为什么会对他有这么大的敌意?因为我吗?呵,那不好意思,今天开始我正式拒绝你!我们是永远也不可能的!”
“我请你以后不要再提杜澜,也不要再干涉我的私事!客气一点,我们还能在这里和平共处,如果你非要针对水岚哥,那没办法,我只能请你走!”
郑南捷心里堵得慌,原本要说的话他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他没想到沈怜竟这样决绝。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沈怜,像是一只突然长出刺的沈怜。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根刺一样,扎进他的心里,扎得他生疼。
郑南捷没再说话,独自走到外面,走出门口,走到小溪边。
此时,蛋儿又和往常没人陪他玩的时候一样,坐在溪边丢石子发呆。
郑南捷悄悄坐在了他身边,看着他往水里丢一颗颗石子。
“你怎么了,郑南捷?”
此时,郑南捷忽然意识到,这个小孩从见到他们熟悉他们以后就很少叫他们哥哥,大多数时候都是直呼他们的名字。
但此时郑南捷满心都是他和沈怜之间矛盾,无暇多想。
蛋儿见他满脸愁云密布,突然就开始开导他:“女孩子自尊心很强的哦!不管错了对了,你都要让着她们不然她们会生气的!”
“对了,你不能对她们说一些难听的话,不然会被记恨的!”
郑南捷看着眼前这个有顺风耳一样听力的孩子,惊诧了片刻。
他猜测是周大姐路过蛋儿的时候跟他说了一嘴,所以刚才发生的事他知道了一些。
郑南捷笑笑,马上释然了。
“是啊!我一定是说了什么难听的话伤到她的自尊心了,所以她才会如此排斥我!怎么办?蛋儿同学,我和她还能做回朋友吗?”
郑南捷露出一个牵强心酸的笑,问道。
蛋儿倒是很热心,马上给他支招:“你要先去道歉,因为本来一开始就是你错了!”
郑南捷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孩子不一般,那双稚嫩的眼睛不知不觉间就看透了什么!他小小的身子好像装了一个大人的灵魂!
“你怎么确定就一定是我错了?”
后面他还想问是不是从梁竟那里打听到什么了,蛋儿却说:“男人嘛!就该大度一点,这才是男人,当年不大度的时候就已经错了。我妈尝跟我说长大了要做个男子汉!我问她啥样是真正的男子汉?她说在外面顶天立地,在家里要让着妻子……”
郑南捷恍然大悟。
一个孩子都懂的问题,他竟然不懂。或许,他一开始是真的错了,从他误解沈怜那会儿开始,从他说了那一句“自作多情”开始。
他确实错了,就算沈怜喜欢白水岚,那也是她的个人选择,法律都讲求婚恋自由,他郑南捷一个普通朋友有何权利干涉指责呢?
况且人白水岚还没给出回应呢!
就算他不同意,他吃醋,也不该用诋毁别人的方式,终究他是错了!
郑南捷意识到这点后,猛然站起身来,飞奔回去。
此时,沈怜也正坐在沙发上抬头望着屋顶。
见郑南捷回来,她没给出回应。
郑南捷小心进门,低着头来到她面前。此时他像极了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怀着谦卑的心情来求她原谅。
“对,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该那样说你。还有,我不该用先入为主的观念考虑事情,总是忽略你的想法……”
沈怜没有说话,眼角悄悄留下一滴泪。
“我想出去散散心!”
她说。
郑南捷弯下腰,把她手搭在自己肩上,扶着她一点一点出门,往那个小树林走去。
周大姐从菜地回来看到两人正沿小溪往下走,忙向他们招手说:“马上中午了,你们别出去等吃饭吧!”
郑南捷笑着摆摆手说马上回去。
周大姐再没说啥,赶忙提着蓝子回家做饭,晚了她怕周大哥没时间睡午觉。
郑南捷扶着沈怜继续往小树林走,途中他提出要将她抱起,这样她能减轻些痛苦,但出乎郑南捷意料,沈怜对此表现得很抗拒,没办法,他只能任由她自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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