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琼死死盯着安燃,眼神像淬了毒的剑一般,“我倒是小瞧你了。”撇下这话转身便走了。

安燃也随即转身,心中无甚悲喜。家里的主要资产一是沪市的乐园,二是江市的房地产以及医药公司,三便是母亲的珠宝设计工作室。

乐园的经营权和顾家共享,林家又远在京市,怕是鞭长莫及;父亲在江市房地产行业经营多年,背景还是有的,而且这几年到——至少2019年,房地产一直如日中天,只要不再乱投资,林家想从中作梗也难,;医药公司——她上次服软后,项目便顺利进行了,如今生产的疫苗眼看着能上市营利,林家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自己砸自己的碗。

让她担心的是母亲白露的工作室。虽然工作室利润没有其他三者高,但那也是母亲的心血。白露昨天晚上才知道车祸前后等一系列的事情,后怕之余,不免一声痛惜:“你好好想一想!你到底想做什么?你的未来在哪里?不要担心我,我和我的工作室没有那么容易被搞垮。”

她的这番话听得安时一愣,私底下问:“我以为我们对这件事已经达成了共识?”

“你越逼她,她越不肯,就算听了你的又如何?结了婚便万事大吉了么?她以后依旧会后悔,在酿成更大的悲剧前,倒不如现在她让自己想清楚。”

“只怕她根本想不清楚。”女儿年轻,执拗且看不清利害关系,为她做决定,是自己为人父母的责任。这些话安时没说出口,可心里却愈发坚定。

“如果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燃燃和林一树也是幸福的一对,真是造化弄人啊。”当然,白露心底也明白,林一树再怎么好,凭他那复杂的出身,自己也不会再同意两人在一起。

夫妻俩不知不觉又达成某种共识。

白露又问起孙晏如的死因。安时一五一十告诉她:“……由于两国没有引渡条约,我们只好自己主持正义。”

“他雇人直接?”她压低声音,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不是,”安时右手开始有节奏地轻轻敲打膝盖,“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过她的运气没有燃燃好,也没有林澈好,当场死亡。”

和安燃预想的不同,林家并没有采取诸如“做空”“收购散股”等方式来回击她的“不听话”,相反,两家的合作竟然越来越多,横跨医药、保健、餐饮等等好几个行业。

在沪市时,安时经常看望林澈,有时陪他到医院小花园散步,氛围热情,语气亲切,常常被误认为是父子俩。白露在的时候也是如此,但没他那么直白。甚至林思远见了安燃,也恢复了笑呵呵的模样,只有北雁阿姨有点不大自然。

有一次,安燃在病房外偶然听到周莞尔问林澈:“他们在搞什么?”显然,她也误判了形势,林澈则含笑道:“现在这样挺好的,很安静——”很幸福。

安燃也觉得生活很安静——也可以说安逸,她的身心因为平和的环境渐渐得到舒展,

可是这很不正常,非常不正常,这是——“温水煮青蛙,”她慢慢反应过来,恨恨道,“爸,你怎么能这样?”可是声音却像温水里青蛙松弛的肌肉,软绵绵的。

“我哪样啦?”安时无辜地耸耸肩,“我们和平相处不行么?难道非得碰个你死我活?你这小孩真难伺候。”

“你不怕再像上次一样被骗?”

“放心,不会哒!”他拍拍她的肩,“上一次的经验让我们明白,与其对立,不如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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