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工程干到一半,包工头脚底抹油跑了,还卷走了一部分钱。三建没办法,只好再找人接着干。

可工程一完事儿,二十多个民工就集体上门讨薪了,你说这事儿闹的!

哎,你说这事儿逗不逗,省三建那边居然说工人的薪水得找最初承包工程的那位大佬付,可人家大佬早就脚底抹油跑美国去了,这下可好,事儿就这么僵住了。

张天云挠了挠头,心里犯嘀咕:这案子不是早就甩给检察院去起诉了吗?

记得三科之前查了一通,说三建公司证据不足,还强调拖欠工资这事儿社会影响极差,得从重处理。

怎么到头来,上头对这建议不买账了呢?

想到这里,他手比脑子快,一把抄起电话想给高主任探探口风,结果电话还没“嘟”一声,他就自个儿给按灭了。

后背嗖嗖冒凉风,心想:第一天上班就差点儿露怯,这唐国辉,够狡猾的。

案子既然已经到了检察院手里,那说明督查室之前已经达成了一致看法,高主任肯定也是点头同意的。

这时候我再打电话去问这陈年旧账,高主任还不得以为我急着立功啊?这第一印象可重要了,不能搞砸了。

到了下午,唐国辉的电话又追了过来,张天云灵机一动,说自己初来乍到,啥都不清楚呢,刚好黄姚对这个案子门儿清,让她去处理了。

唐国辉那边愣了一下,然后连声说好,听起来还挺满意。

挂了电话,张天云又皱了皱眉,心里直呼:这工作不好干啊!刚来就被内部人给盯上了,这可不是啥好兆头!

这么一想,他赶紧埋头研究卷宗,得赶紧上手才行。

眼瞅着快下班了,梦飞的电话来了。

这家伙,现在可是省委党群副书记彭双全的得力助手了。张天云一开始还以为他就是随便聊聊,问候问候。

结果聊着聊着,梦飞话锋一转,提到了省委接待单位东方维也纳酒店涉嫌色情服务的事儿,说影响极坏,还问督查室有没有听到什么风声。

张天云心里咯噔一下,他明白,在省级机关混,说话都得留个心眼儿。

梦飞这通电话,明显不只是寒暄那么简单。

他八成已经知道这案子落到督察室了,说不定还知道是三科在跟进。这家伙,这是在给我打预防针呢。

张天云没想到,自己这才刚迈进督查室的大门,就碰上这么个棘手活儿,真是喝凉水都塞牙!

哎呀,接待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尤其咱们还是省委接待的“前线部队”,这里面的门道,张天云光是想想都觉得脑回路不够绕。

正这么神游太虚呢,办公室的门“吱呀”一声开了,黄姚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张天云眼疾手快,跟梦飞的通话瞬间收尾,电话“啪嗒”一挂。

“张科长,急件!接待办刚甩过来的,东方维也纳酒店那边似乎不太妙,上头的大佬们……”黄姚语速飞快,脸上写满了焦急。

张天云一摆手,打断了她的话,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这唐国辉,玩起组合拳来一套一套的。

这种级别的案子,高主任向来亲力亲为,就算丢给三科,也得千叮咛万嘱咐。

嘿,这家伙倒好,自己刚说还在适应阶段呢,他就迫不及待地来这么一手,让黄姚去找高主任,

一来削弱自己的威风,二来给高主任留下个“这家伙不靠谱”的印象,三嘛,自然是向全世界宣告:三科,他才是老大!

见张天云脸色不对,黄姚还以为他早就心里有数了,慌忙道:“张科长,这案子我心里没底啊!高主任的意思是让我们三科先顶上,您看……”

张天云一笑,心里暗骂自己太过敏感,唐国辉给自己添堵,自己干嘛跟一个小姑娘过不去呢?

“黄姚,别急!资料拿来先啃啃,然后按领导的旨意行事!说说东方维也纳的底细吧!”

张天云吩咐道,突然眉头一皱,“等等,不对劲啊!这种案子该一科上的啊?怎么跑到咱们这儿来了?”

黄姚一抿嘴:“一科的马科长说人手紧张,唐副主任就顺水推舟给了我们。

唐副主任这也太不够意思了,明知维也纳是我姨父的地盘,还往我们这儿推,这传出去,多尴尬啊!”

张天云心里“咯噔”一下,这下可好,自己接的分明是个烫手山芋。

很明显,一科的马春年是唐国辉的铁杆,这案子给三科,明显是有预谋的。可高谦主任怎么也跟着犯迷糊呢?

张天云揉了揉太阳穴,这刚上任就碰上这么大个难题,老天爷这是看自己太闲,特意加餐呢!

“黄姚,哎,你就别嘟囔啦,这不是正合你意嘛?这案子你刚好可以抽身,免得惹人闲话!

我呢,明天就杀去维也纳探探风!回头你安排王齐跟我一起哈。”

张天云笑着说道,尽管心里直打鼓,问题棘手得跟榴莲似的,但咱是领导啊,在手下人面前得绷住了,这点儿心理素质他还是有的。

于是,他特意把语调调得跟喝凉白开一样淡定,好让黄姚别太焦虑。

“你?去?”黄姚一听,差点没蹦起来,但立马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慌忙伸手捂嘴。

哎呀,自己这一惊一乍的,岂不是在质疑老大的实力嘛?

张天云冲她眨眨眼,鼓励道:“得了,就这么定了,我明天出征!”

黄姚依依不舍地放下手里的卷宗,边走边回头,那眼神儿跟看外星人似的盯着张天云。

说实话,她心里头压根儿不信张天云能搞定这事儿,可看他那胸有成竹、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样儿,又有点儿犯嘀咕。

这还是头一次,她觉得张天云有那么点儿不一般,哪怕是在装模作样,这份沉稳的气度也得是多年的修炼才能炼成的,跟她老爹似的。

黄姚一走,张天云立马正襟危坐,埋头研究起卷宗来。

原来这档子事儿是因为一个瓢娼案,主角是个叫欧尚荣的港商,估摸着是到了江南被这儿的水灵姑娘迷得神魂颠倒,年纪又摆在那儿,勾引良家妇女有点儿难度,于是专挑“鸡窝”钻。

这一钻可好,直接钻进了仇家的陷阱里,人家报复心切,直接给蓉城旺水区公安局打了小报告。

扫黄队一去,嘿,维亚纳酒店逮了个现行!

这事儿可就炸了锅了,为啥?因为这老家伙可不是叫了一个“小姐”,而是叫了一窝,整整八个!

酒店拼命撇清关系,说这些“服务人员”跟他们没半毛钱关系,可谁信呢?

这年头,网络发达,吃瓜群众又多,一下子就传得沸沸扬扬的。

省委接待单位竟然跟色情挂钩,这还了得?那些被接待的官员是不是也享受过“服务”?

省里的大佬们一听,火了,直接把这烫手山芋扔给了督查室,要求严查到底!

看完卷宗,张天云的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

要解决这事儿,关键还得靠那个香港老顽固出面澄清。

可这老顽固啊,死要面子活受罪,打死都不肯开口。

这事儿啊,就像被黏在墙上的口香糖,怎么扯都扯不下来。

张天云被这个问题缠得头疼欲裂,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压了五行山的孙悟空,透不过气来。

于是,他借着想抽根烟透透气的由头,溜达到了高谦办公室的门口。

嘿,你猜怎么着?里面电话铃声一个接一个,响得跟炒豆子似的。

张天云心里那个乐啊,就像是酷暑天里突然喝了一瓶冰镇汽水,透心凉,心飞扬!

原来,高谦这家伙也没闲着,接了这么个烫手山芋,估计今晚得跟那月亮做伴,数绵羊数到天亮了。

“哟,这不是张督察员嘛!怎么着,也来抽两口放松放松?不过话说回来,年轻人啊,烟这玩意儿还是得少抽,抽多了可就不帅了!”

高谦探出头来,笑眯眯地打趣道。

张天云一扭头,嘿,唐国辉正站在他身后,脸上挂着满满的笑容,仿佛发现了什么大新闻似的。

“哎呀,我这烟瘾也就那么一丢丢,不是说嘛,不抽烟的男人不算纯爷们儿,偶尔来两根,那也是生活的调味剂嘛!”

张天云边说边笑,一脸的无辜。

唐国辉一听,眼睛猛地一眯,就像是在研究什么珍稀动物一样,深深地打量了张天云一眼,然后哈哈一笑:

“这话你可别乱说啊,小张!在我们三科,你要是敢这么跟那些小伙子们宣扬,带坏了风气,那罪过可就大了去了!”

张天云一听,立马摆摆手,脸上笑得跟朵花似的:

“唐副主任,您这也太夸张了!咱们督察干部,天天忙得跟陀螺似的,总得找点乐子放松放松吧?

我是靠抽烟解解压,您呢?有啥高招没?我也想学学,说不定也能成为我的解压神器呢!”

唐国辉一听这话,嘿嘿干笑了几声,心里估摸着跟这家伙斗嘴估计占不到便宜,干脆扭头就走。

不过,他脸上的笑容却渐渐淡去,变得阴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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