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铁锁链在洞窟穹顶交错成网,三十七道灵力禁锢形成的幽蓝光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缩。

花妖公主指尖灰化的花瓣尚未落地,就被头顶千幻妖心投射的杀戮幻影搅成齑粉——萧辰看到三百米外的自己正被青铜巨爪捏碎脊椎。

"蜃气还能维持三十息。"张启的残枪扎进岩缝,枪杆上火星明灭如同垂死萤火。

这位向来爽朗的师兄半边身子浸在妖蚁啃噬的绿脓里,却仍不忘朝土妖工匠喊话:"老石,你的地脉盘还能撑几转?"

回答他的是洞窟深处又一声青铜碎裂的震颤。

土妖工匠额头抵着开裂的玄铁罗盘,七窍都在渗血:"三转!

最多三转!"憨厚的嗓音里带着哭腔,他背后浮现的巽卦虚影正被妖火旌旗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萧辰抹去唇边血渍,九转玄元功逆转带来的剧痛在经脉里烧出十七道灼痕。

他能清晰看到那些透明妖蚁振翅结成的周天运行图——本该是玄门正法的轨迹,此刻却裹挟着腥臭的妖雾。

当第四波妖蚁群扑来时,他故意卖了个破绽,玄甲左肩的冰霜炸裂声中,藏在袖中的金乌火种终于沾上妖蚁翅膀。

"坎离相济!"萧辰暴喝出声的刹那,水火相冲的爆炸波在妖蚁群中撕开缺口。

花妖公主的流云袖及时卷住张启的腰,两人借着气浪翻上钟乳石柱。

但萧辰瞳孔骤缩——爆炸的余波竟被妖火旌旗吸收,十二面幽碧旌旗上的图腾变得清晰可辨,赫然是九转玄元功的运功图谱!

木妖将军的重盾在此时轰然炸裂。

这位忠勇的妖将用断矛挑飞三只玄铁妖蚁,青铜色的皮肤上浮现出树皮皲裂的纹路:"殿下!

末将愿——"

"闭嘴!"花妖公主突然甩出颈间璎珞,九十九颗东海水精珠在半空结成锁链。

当锁链缠住木妖将军的瞬间,众人脚下的地面突然塌陷——水妖商人不知何时挖穿了地脉,此刻正踩着旋转的避水金睛兽,在塌陷处露出狡黠的笑容:"想要活命就跟紧老夫!"

五道妖火轰在众人方才站立的位置。

火妖探险家捂着被洞穿的左肩,却兴奋地吹了声口哨:"老水鬼你这手地遁术......"话未说完就被土妖工匠拽进地缝,头顶落下的碎石间,千幻妖心投射的幻影正上演着众人被树根贯穿心脏的画面。

萧辰在坠落中反手拍出玄元掌劲,九道金色掌印将追来的妖蚁轰成晶粉。

但更令他心惊的是掌劲触及妖火旌旗的刹那,旗面上竟浮现出与自己同源的灵力波动——这些妖界法器在模仿九转玄元功!

"小心幻雾!"花妖公主的警告带着颤音。

她的幻蜃妖典在众人周身撑开七彩光罩,光罩外翻涌的幽碧雾气里,无数傩面人正踩着妖蚁组成的阶梯逼近。

最前方的猎魂使突然摘下面具,露出与萧辰师父七分相似的面容。

张启的残枪爆发出最后的光华,枪尖挑破三个傩面人的咽喉:"小师弟,他们在窥探你的功法!"话音未落,破碎的傩面里涌出的却不是鲜血,而是粘稠的、绘制着经脉图谱的妖雾。

水妖商人突然甩出七枚骰子,骰子落地化作七只机关蟾蜍。

当蟾蜍开始吞吐毒瘴时,这个向来奸猾的中级妖怪竟露出肉痛的表情:"三十丈外有地下暗河,但需要有人引开猎魂使的琉璃盏!"

众人闻言俱是一怔。

火妖探险家往伤口洒了把磷粉,跃跃欲试道:"老子去炸了那破碗!"却被土妖工匠死死拽住裤脚——憨厚的工匠指着众人身后,那里有六道青铜锁链正从地脉深处钻出,锁链尽头拴着的赫然是缩小版的千幻妖心。

花妖公主的指甲掐进萧辰手腕:"我的幻蜃妖典能暂时蒙蔽......"

"不够。"萧辰盯着水妖商人还在转动的骰子,突然伸手按在机关蟾蜍背上。

九转玄元功顺着金乌火种灌入,原本吞吐毒瘴的蟾蜍突然膨胀成赤红色,"需要三倍于猎魂使的灵力爆发,才能让琉璃盏暂时失明。"

水妖商人脸色大变:"你疯了?这样会引发地脉暴走!"

但萧辰已经扯下玄甲护心镜。

当镶嵌着金乌翎羽的护心镜嵌入机关蟾蜍额头时,整个洞窟的地脉灵气突然开始逆向流动。

猎魂使手中的琉璃盏发出刺耳鸣叫,盏中光点不受控制地涌向变异蟾蜍。

花妖公主突然轻笑出声。

这位高傲的妖界公主摘下凤钗插进地面,顿时有血色藤蔓顺着众人脚踝攀援而上:"既然要疯,不妨疯得彻底些。"她咬破指尖在虚空画出妖纹,原本镇压众人的千幻妖心幻影,竟开始反向侵蚀妖火旌旗的幽光。

张启抹了把脸上的血污,残枪指向开始崩裂的穹顶:"诸位,可愿陪萧某再赌一把?"

(接续上文)

地脉灵气化作赤色洪流灌入机关蟾蜍体内,这只被金乌火种异化的法器突然张开布满尖齿的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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