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禾并未瞧见,就在许礼然如从前那般,伸手拉住云子言衣袖,不消片刻,云子言便下意识将手抽了回去,与许礼然稍稍隔开些许距离,只神色淡然道:“且待我问过阿禾,再予你答复。”
许礼然敏锐察觉到不同寻常之处,面露疑惑。
自她初次见到云子言身旁的苏禾起,往后每一次与云子言碰面,苏禾总如影随形伴在云子言身侧,二人仿佛连体一般,从不曾分开。
许礼然心下好奇,忍不住开口问道:“怎的不见苏禾师母?师父可是惹得她生气了?”
云子言面对许礼然的问询,并未多言片语。
她本就生性内敛,断不是那种能将心底所思倾诉出来的性情,向来皆是习惯把那千般心事藏于心底,独自一人默默消化。
两人随意聊了几句琐碎之事后,许礼然便知趣离开了。
云子言静立在拱桥之上,微微垂首,凝视着水中倒映的自己,幽幽绵长叹息一声。
苏禾不高兴了,她有些茫然,不知如何去安抚苏禾。
这一回,她心中竟生出怯意,唯恐说错做错,让两人已然出现的裂痕,越裂越深。
她也曾思忖过,如过往那般,强行拽过苏禾,将她牢牢摁住,命令她的狸奴将心中所想如实道来,若不从,便再一次狠狠惩罚她,“折磨”于她。
然而,这念头甫一浮现,她便觉万万不可行。
她似乎已然预见那令人心碎的画面,苏禾定然会哭得如雨打梨花,仅是想象,便令她心痛如绞。
她也曾设想,在夜间两人距离稍近时,将自己心底深藏的心思,向苏禾坦诚倾诉。
她不愿坐视两人如此疏离,任凭时光在这冷漠缝隙中悄然流逝。
可她无法欺骗苏禾,更无法自欺。
她的指间触碰苏禾,她将苏禾禁锢,她沉浸于苏禾给予的无尽欢喜时。
她的心却又开始变得矛盾,不由自主会想起那一日的不堪,在那片树林,苏禾竟那般狠心,决绝地将她遗弃。
她心底那股狠戾之气,便如挣脱牢笼的恶兽,她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再也无法对苏禾轻言软语,常常口不择言,尽是些不堪的言辞,狠心刺向苏禾。
似乎唯有如此,方能稍稍舒缓她心中那痛苦与愤恨交织的情绪。
她屡屡对苏禾施以折磨,直教苏禾仿若丢了半条性命一般,然,苏禾却从未有过半句怨言,只是默默忍受。
她不敢再碰苏禾。
苏禾失魂落魄回到清冷房间,心中却始终想着云子言,那酸涩之感在心底不断蔓延,胀得她的心阵阵抽痛,她实在是难以忍受这揪心煎熬,终是脚步踉跄又折返了回去。
远远地,她便瞧见云子言呆呆站在拱桥之上,眼眸深邃,神色复杂,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孤冷的气息,莫名让人难以靠近。
“阿言…在想什么?”
许礼然跟阿言说了什么?这么久未见,阿言是否想念她呢?
你可是答应过我,不再与其她女子亲近,可今日,你又默许了她拉住你,靠近你。
可我又有何资格气恼?我带给你的,似乎只有伤害,只有欺骗,只有无尽痛苦,再无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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