扳机扣动的刹那,每秒九点八米的横风恰好推着子弹穿过机枪手张开的嘴。
“咕咚。”
重机枪防尘罩落下的闷响混着夜枭振翅的声音,被消音器过滤的枪声在悬崖间碎成细雪般的微小声响。
吴狙击手喉结滚动着咽下最后半口水,嘴里是干涩的味道。
瞄准镜里倒映着佐木特务踉跄后退的身影——那个狡猾的狐狸正疯狂擦拭溅到脸上的脑浆,喉管里挤出变了调的日语:“八点钟方向!八点钟……”
“撤!”萧云拽着黄战士的后领滚下矿渣堆,数字化迷彩在坠落途中切换成煤灰纹理,能感觉到矿渣硌在身上的疼痛。
十五米外的雷教官突然甩出电磁攀索,精钢钩爪咬住水塔铁架的瞬间,发出“哐当”一声,整个侦察小组如同被无形丝线牵动的蜘蛛,齐刷刷荡进辐射雾弥漫的深谷,深谷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辐射气味。
牟勇的战术平板突然亮起幽蓝荧光,三维地图上代表撤退路线的绿色虚线正在急促闪烁。
他反手抽出碳纤维弩箭,箭头搭载的声波干扰器在岩壁上撞出蛛网状裂痕——三只机械猎犬刚冲出隧道就撞在一起,电子眼迸溅的火花照亮了佐木扭曲的脸。
“换三号频道!”萧云扯掉被流弹擦破的耳麦,喉部震动传感器将指令转化成加密波段,这是一种利用喉部微小震动来传递信息的高科技设备。
正在滑降的吴狙击手突然凌空转身,第二发子弹穿透追兵胯下的摩托车油箱,爆燃的火焰将整条盘山公路染成橘红色,火焰燃烧的热浪扑面而来。
当最后一名队员跃入伪装成运煤车的装甲载具,黄战士突然举起辐射检测仪。
仪表盘上疯狂跳动的数值让所有人呼吸一窒——那些蒙着防水布的机械正在释放伽马射线,这根本不是普通的贫铀弹生产线。
“快看这个!”牟勇将热成像画面投射到车顶,层层铅板都遮不住的猩红光斑组成了诡异的几何图形,“他们在用稀土矿渣制造定向能武器!”未来的人工智能推演系统会根据当前掌握的信息,通过穷举法对各种可能的作战方案进行模拟推演,找到最优解。
装甲车冲过最后一道哨卡时,车尾突然炸开电磁干扰弹。
方圆两公里内的电子设备同时爆出蓝火,佐木特务攥着冒烟的对讲机跪倒在地,眼睁睁看着热成像屏幕变成雪花噪点。
这个毕业于帝国陆军大学的特务专家,第一次对着夜幕发出野兽般的嚎叫。
“干得漂亮!”雷教官一拳捶在吴战士后背上,震得少年差点吐出压缩饼干。
车厢里突然响起此起彼伏的击掌声,数字化迷彩的面罩接连掀起,二十张涂着防辐射油彩的脸上,笑意比探照灯还要晃眼。
吴狙击手默默擦拭着枪管,突然将弹壳抛给正在傻笑的黄战士。
当啷作响的铜壳内侧刻着细小字迹——那是用激光篆刻的经纬度坐标,正是他击毙机枪手的位置坐标。
“留着当护身符。”这个惜字如金的枪王说完就闭目养神,嘴角却泄露出一丝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黄战士捧着发烫的弹壳,突然发现上面还有未干的血迹正在纳米涂层的排斥下凝成珠状。
三百里外的日军指挥部,田中小尉正用白手套擦拭军刀。
刀刃映出佐木特务惨白的脸:“对方狙击手能在九级横风中完成精准击杀,这绝不是支那军……”
“是幽灵。”田中突然用刀尖挑起一张泛黄的电报,昭和十二年华北驻屯军的绝密档案在月光下若隐若现,“三年前太原会战,也有支那狙击手在沙尘暴里连续狙杀我军七名将校。”
装甲车驶入地下基地时,萧云正将加密存储器插入全息投影仪。
当标注着“伽马射线聚焦器”的立体模型旋转着展开,牟勇突然攥碎手中的铅笔:“难怪他们要抢占稀土矿!这种武器能隔着装甲灼烧士兵内脏……”
“恐怕不止。”雷教官用匕首划开虚拟投影,辐射云图突然重组为中国地图,十三条红色脉络正从山西辐射向全国,“还记得半年前武汉会战时消失的那支地质勘探队吗?”
欢呼声渐渐低了下去。
车厢里只剩下全息投影的嗡鸣,二十双眼睛盯着地图上蠕动的红色血管——那是日军秘密铺设的稀土运输线,每条脉络尽头都指向正在建造的巨型发射塔。
萧云突然抓起一把沙土洒向投影,纳米粉尘在空中组成立体沙盘。
当代表日军据点的红色光点被逐个标记,他突然屈指敲了敲水壶:“还记得三号竖井的通风管道吗?”
众人愣神的刹那,全息地图突然裂变成蜂窝状的六边形网格。
每个作战单元都开始自主演化战术方案,牟勇的瞳孔里倒映着亿万次虚拟推演的数据流——这个来自未来的人工智能推演系统,正在用穷举法寻找最优解。
“报告!”通讯兵突然撞开车门,“三小时前,保定方向的监测站捕捉到异常电磁脉冲。”他颤抖的手指点在沙盘某处,刚刚生成的作战方案突然全部变成血红色警告。
雷教官的匕首突然钉在警告标识中央,刀柄上暗藏的全息投影仪在车顶投射出密密麻麻的弹道计算式。
“菜鸟们,”这个身经百战的老兵露出森白牙齿,“明天开始加练轨道空降——我们要送某些人一场星际旅行。”
装甲车的轰鸣声渐渐远去,车尾扬起的煤灰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磷光。
谁也没注意到,吴狙击手悄悄将染血的弹壳按在胸口——那里藏着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的少女笑容与今夜击毙的机枪手竟有七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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