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沈星因为成功促成了明哥和刘金翠的合作一事,能力得到了猜叔的肯定,后者近期常常将他带在身边,介绍给各个他日常会见的大人物认识,待遇一度超过了当初刚入达班的元梅,引得本就排外的细狗看他更不顺眼了。

沈星早就听元梅说过细狗排外的毛病,而且他细狗哥也并非真的如同他表现出来的那样讨厌沈星,只是这个人面上不善于表达自己的喜欢罢了,毕竟,沈星可没有元梅那么多心眼子,没法利用自己的厚脸皮去讨好某个人,更揣摩不出他人的内心想法。

他最近这段时间春风得意,在外面混的如鱼得水,也不知跟刘金翠发展到什么地步了,总之听但拓的意思,他俩八成就是八成了……

达班凝重的气氛,沈星倒也不是没感觉,只是他这段时间总是被猜叔带着在外面东跑西颠儿,不经常在大寨里停留,就算回来,也只是晚上回房休息,与兄弟们没有太多相处的时间罢了。

好容易今天猜叔没出门,他终于有空在前厅跟还在达班的兄弟们培养感情了。

沈星一进门,就发现不对劲了,前厅里一共五个人,却都一声不吭,只有坐在最边上那个单人沙发上的元梅时不时长叹一声,嘟嘟囔囔的不知说了些什么,但看她那个表情,沈星猜测十有八九是在骂脏话。

他看了一眼另外一边单人沙发上的元果,忍不住凑上去问了一句:“今天怎么这么安静啊?”

元果看了他一眼,在唇边竖起一根食指,无声的做了一个“嘘”的动作,朝对面沙发上的元梅扬扬下巴。

沈星循着他的眼神看去,只见坐在她身侧另一个长沙发上的但拓只倾身在茶几中间的烟灰缸里碾灭了一根烟的动作,就被他媳妇儿嫌弃了:“拓子哥,你不要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我头晕。”

但拓怂怂的点点头,偷偷觑了一眼她的脸色,小心翼翼的挪向远离她的沙发另一头。

元果见状,抿嘴憋着笑,凑到沈星耳边幸灾乐祸道:“你看见没,她已经有点生气了,只不过在压着火呢,你听她说的普通话多标准?这就说明她正在用理智压着情绪,努力让自己不跟拓子哥发火呢。”

:“拓子哥咋惹她了?”沈星看了元梅一眼,又小心翼翼的凑到元果耳边低声八卦道:“什么事能让小梅姐脾气这么好一人上那么大火呀?昨天晚上我还看见她蓬头垢面,破马张飞的蹲在大寨门口用手指头抠沙子呢,她这是……拓子哥不会出轨了吧?”

:“啧~啥事也没有,她这是厌学了……”元果也偷看了一眼对面沙发上低头看着手中书本不吭声的元梅,低声解释道:“峰哥教她学会计呢,她一学这些东西就上火。”

:“哦,哦。”沈星讷讷的点了点头,突然又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皱着眉头问道:“峰哥是谁呀?”

:“一个华国警察,之前出了点事,差点死了,被我姐救了。”元果并不是很了解关宏峰的生平,只就他所知晓的事情答道:“他现在是安全屋会计总管。

去年开始教我姐这些,她那一阵儿也跟现在似的,老暴躁了,这不今年全忘了么?又开始往回捡,我估计呀……悬,她学那点东西貌似都就饭吃了,要么就都还给峰哥了,你瞅她那出,一看就是啥也想不起来了。”

说到这里,他又有些幸灾乐祸的轻笑一声,凑到沈星耳边坏笑着说:“这也就是拓子哥,要换成别人靠她近了,她这会儿早急眼了……你看着嗷……”

说着,他朝隔壁沙发上带着防蓝光眼镜,皱眉看着手提电脑的王安全摆了摆手,待他附耳过来后,低声杵鼓道:“你去问问我姐吃不吃草莓。”

后者非常不爽的翻了个白眼,龇牙咧嘴的朝他比出了一根中指,之后又开始捣鼓他电脑上的文件,元果见状也不生气,而是寻思了一会儿,又朝角落里的小柴刀摆手将人叫来,跟他说了同样的话。

小柴刀不明所以,还真的呆呆地问了一句:“妹姐,你想不想吃草莓噶?”

:“滚。”元梅头也不抬,冷冷的丢下这么一句话,小柴刀似是这才反应过来元果的险恶用心似的,皱着眉瞪了他一眼,然后小心翼翼的踮着脚尖挪回了角落。

元果用眼神朝小柴刀示意了一下,然后又给了沈星一个“看见了吧?”的眼神,吓得后者噤若寒蝉,连个屁都不敢放了。

恰在此时,元梅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她不耐烦的皱着眉头,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然后跟拿着一个只剩两秒的定时炸弹似的,扬手就将其丢到了对面的元果身上,紧接着,她一脸纠结的盯着元果手心里的手机,半晌都没动一下,活像那通电话是通知她死刑执行时间一样。

铃声停止了,元果有些不知所措的捧着手机,递还回去也不是,继续拿着也不是,一眼一眼的偷看着元梅的脸色,后者黑沉着脸纠结了半天,又长长的叹了口气,对元果伸出了手,带着赴死一般的表情,按下了回拨键:“喂,峰哥,咋了?”

也不知对面跟她说了什么,只见她的神情有些慌乱,可怜兮兮的用手虚虚捂着嘴巴和手机话筒,声音不大的哀求道:“哥,这才几天呐?你再给我点时间行吗……哎呦不是,主要是中间空的时间太长了,我有点没记住……呃……好……好吧……我……我尽量。”

此言一出,沈星不难猜到她小梅姐电话另一头的人是方才元果哥说的那个“峰哥”,果不其然,对面那人也不知说了什么,只见他小梅姐表情瞬间变得慌乱,手足无措的低头疯狂翻书,口中还连连胡言乱语:“资本公积和盈余的关系?呃……关系是……它俩是……亲戚关系……哎不是,是……呃……相对关系……哎不是……你等会儿……我想想嗷……别急,别急……”

她那“别急、别急”也不知是在劝别人,还是在劝她自己,翻找了好半晌,她都没能在书本里找到答案,遂一个劲的朝着王安全疯狂摆手,眼睛死死盯着他,像是重复,实则是在将题面说给后者:“我想想……资本公积,和盈余,的关系对吧?”

一边说,她还一边给王安全使眼色,后者放下腿上的手提电脑,皱眉想了一会儿,挪动屁股凑到元梅身边,用口型答道:“都属于所有者权益。”

他没有发出声音,虽然电话对面那人听不见,可元梅同样也听不见,她使劲朝王安全挑了挑眉毛,又摊了一下手,后者了然,又用嘴型重复了一遍:“都属于所有者权益。”

:“得……赌……毒……”元梅半蒙半猜,嘴巴一个劲的撅了又撅,试图用模仿王安全口型的方式来理解他说了什么,头脑混乱之下,竟然磕磕巴巴的秃噜出一句:“都……都得……都死于AK47?”

说到这里,她自己都觉得很离谱,不可置信的瞪着王安全问了一句:“啥???”

后者不忍直视的捂了一下脑门,似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猛地拽过笔记本电脑,在屏幕上打出了正确答案,可元梅却显得更加慌乱了,一个劲的对电话另一头的人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走神了,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他俩都属于所有者权益。”

对面也不知说了些什么,只见元梅的神色稍稍有所缓和,可紧接着王安全口袋里的手机铃声便骤然响起,他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来电显示,神色也随之慌乱起来,手忙脚乱的按下了挂断键,可现在挂断,却已经来不及了。

那个电话是关宏峰用另一个电话打的,他从元梅的电话里听见了王安全的手机铃声,对方挂断的时间也和他听见的一致,他已经不需要别的证据了,于是乎,这边几人便看着方才还有所缓和的元梅小脸瞬间变得煞白,可怜兮兮的皱着眉头,玩了命的颤声解释:“不不不,你听我说……不是,我没作弊……哎呦我……峰哥,你别……别叫我全名,我害怕……不儿……我学了,我真学了,亲爹,求你别叫我全名……”

她解释了半天,对面似乎都不听,也不知说了什么后,便挂断了电话,剩下元梅一脸郁闷的盯着手机屏幕半晌,又一脸委屈的侧头盯着王安全埋怨道:“哎呀都是你!要不是你口音太重,我怎么能露馅儿呢?”

她那副蔫头巴脑的样子看的人想笑,王安全也是一样的感觉,他抿了抿嘴,又摇头解释道:“下次我直接用电脑给你打出来就好了捏。”

元梅不声不响的点点头,又不爽的瞪着他,嘟嘟囔囔的抱怨个不停:“哎呀好烦啊,真服了,我一个跑江湖卖命的学什么会计呀?真是的,他非要说让我得懂,我一点儿也不想懂这些破玩意儿,哎呦我……你说我老老实实在达班跑车多好,学人家做什么生意呀?

再说有你不就行了么,你说赚多少就赚多少呗?干嘛非得让我也学呀?哎呦你说他也是的……他一个警察,为什么会这些东西啊?就离谱!”

王安全一言不发,只赔笑着连连点头,见她又不吭声了,只愣愣的盯着对面沙发上的元果和沈星发呆后,又试探着劝了一句:“梅姐,你学一下也是好的哦,总比什么都不知道的好啦~”

元梅苦恼的皱眉看着他,最终也只一言不发的长叹一声,端着她那一大摞书和笔记本走了。

几人长舒了一口气,前厅的气氛这才有所缓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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