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拓指了指自己身旁的位置,沈星点点头,搬了一把椅子坐到了两人旁边,猜叔没理会沈星,而是转头又望向阿明,轻笑着说:“讲正事,我前天跟那个莱佩的坤帕迪吃饭,在桌上还有你对家……”
说到这里,他眯了眯眼睛,看向了对面的阿明,后者端着酒往嘴边送的动作顿了一下:“刘金翠?她已经拿到莱佩订单了?”
说着,他意味不明的勾了勾嘴角:“那么大的需求,她怕是吃不下吧?”
猜叔不置可否的挑挑眉:“就是吃不下,她想跟你谈合作,分摊单子。”
阿明闻言,当场就不乐意了,骂骂咧咧的撇嘴道:“刘金翠那个碧池,现在还在跟阿明抢地盘,怎么可能把生意分出来啦?”
猜叔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轻声细语的解释道:“你听我说,她就是想借这个机会,跟你说和,停战。主要是想……你能不能把那个四号公路以南的地盘……”
:“让给她?”听到这里,阿明连捆着石膏的腿都顾不上了,腾的一下坐直身体,梗着脖子怒道:“看到争不赢了就跟我耍阴的了?狗尾巴因为她丢了一只眼,阿利因为她受过伤,说停手就停手,就算我愿意,我的人也不得愿意!”
猜叔咽下口中的食物,不紧不慢的说:“阿明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她离开你之后可以那么迅速就自己搞起来?”
阿明撇了撇嘴,一脸不屑的叫道:“那个贱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说着,他指指攥着小酒壶一脸无辜看着他的元梅道:“总不会是像阿妹一样,一个人,一把枪,出门横着走,谁拦杀谁,一个不爽就跟人玩命吧!
要真是这样的话,阿明也不用混了,直接买块墓地躺进去好了。
刘金翠只是个碧池,不是疯婆子。”
平白无故突然躺枪的元梅气的捏起但拓盘子边上一块指甲盖大的小骨头,扬手就丢到了阿明脸上,愤愤的骂了一句:“神经病啊?你说事儿就说事儿,突然骂我一句干嘛?我招你惹你了?”
也不知阿明是自己也觉得自己突然骂人有些理亏,还是不敢招惹元梅这个他心目中真正意义上的疯婆子,被元梅砸了也不生气,而是伸出双手做投降状,好脾气的对着她点了点头,又将脑袋转向猜叔:“对吧?”
后者许是觉得阿明说的没毛病,也没替自家手下说话,而是很干脆的跳过了这个话题,继续说起刘金翠的事情:“我不是跟你讲过吗?族长和那些条狗愿意跟着她,肯定她背后有人帮她站台啊。我现在搞清楚了,是项龙商会的陈会长。”
阿明也在大曲林有自己的歌厅,却不觉得那个所谓的陈会长会因为区区一个刘金翠而出手对付自己:“那又咋样?那些华裔老板不爱沾染人命官司……”
说着,他欲言又止的抬眼瞅了元梅一眼,似乎又想将她拉出来当反面典型,碍于方才自己已经将人得罪过一遍了,便没说什么,只挑挑眉,给了猜叔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后者不置可否的放下筷子,用手背搓了搓嘴巴:“你这样说我也没意见……不过那些莱佩的中介费……都捏在她手上,赢了输了,你自己算吧,我只是传个话。”
阿明闻言沉默下来,若有所思的眯着眼睛沉思了一会儿,又将询问的眼神投向元梅,后者压根不接他这茬,抿了一口酒后,朝但拓摆摆手,表示自己不吃了,然后懒洋洋的用手掌撑住下巴,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腿上盒子里的毛毛:“瞅我干啥?我又没给你投钱,你是老板,你自己寻思。”
阿明皱了皱眉,低下头寻思了一会儿后,犹犹豫豫的说:“生意是不好做,但是她说啥是啥,阿明今后也不好做……”
说到这里,他悄悄觑了一眼元梅,见后者专心的低头逗弄着腿上的小鸟,便轻叹一声,回过头来问对面自顾自吃东西的猜叔道:“大哥你有更好的建议不?”
猜叔心不在焉的低头吃着饭,似是随口提议道:“这样吧,你有什么想法,和想谈什么条件就告诉阿星吧,让他出面给你谈,中介费拿回来了,下面就有活干,能赚钱,谁还管狗尾巴掉眼睛的事啊?”
阿明不置可否的挑挑眉,斜了一眼沈星,举起杯子朝猜叔示意了一下:“大哥这个办法好……只是……小兄弟这么年轻,可有谈事的经验啊?”
猜叔轻笑一声,侧头瞥了一眼元梅:“这种东西是要看天赋的,当初阿妹不也是没有经验,就被我推出去跟人谈生意吗?现在怎么样内?她出面的事情,就没有搞不定的。”
顿了顿,他抿嘴轻笑一声,眯着眼睛调侃道:“还有啊,你难道忘记……刘金翠,喜欢小帅哥呀~”
众人闻言哄笑做一团,阿明也不再多言,笑嘻嘻的欣然同意。
大家笑笑闹闹,期间细狗突然提出了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猜叔,嘞个陈会长认识那么多大人物,咋个还要跟艾梭买路噻?直接叫海关放行不就好喽?”
猜叔白了他一眼,没吭声,细狗对面小口喝酒的元梅却好脾气的解释道:“海关那边不只有勃磨联邦的人,那边还和别的国家的海关有牵扯,就算勃磨联邦同意放行,人拉赞和华国海关也不会同意的。
那勃磨红木贵得很,现在有些珍贵点儿的木头一根就能卖到一千多万,每一根木头甚至都有身份证,他们拉过去一车,价值最高的能卖到一个亿人民币,你说人家能轻轻松松就让你进口吗?
他们海关那边乱的很,两边关口的人都是连着的,这边要放行,也得看那边同不同意,商量着来。最近班隆和桑康打仗,搞得勃磨这边经济浮动的厉害,人旁边国家边境附近的官员也害怕,勃磨联邦圈钱,他们也跟着圈,大家一起捞油水,现在你勃磨联邦指着一车奢侈品,告诉华国和拉赞的海关说这是我朋友,你给我个面子,别收钱了,直接放行,你说他们能同意吗?
显然不能啊!所以联邦干脆直接说都不说,就假装自己啥也不知道,要圈钱,大家就一起无差别的圈,只要你来找,我就把责任推到别的国家身上,你说陈会长能找谁说理去?
艾梭就不一样了,马帮道是人家麻牛镇以前的军官出钱修的,修路的时候人就跟三个国家打点好了,艾梭上台以后,又那么老实,不管经济怎么样,该给的钱一分不少,人家都给他这个面子,走艾梭那条路是最方便,也是最省钱的,所以陈会长才不得不拉下脸来,向艾梭那么个小小的治安官低头。”
:“咦~~~好乱赅!我有点没的听懂噻……”细狗摇头晃脑的啃着手里的鸡爪,那副傻样看的猜叔直翻白眼,清了清嗓子,无奈的用筷子指指身旁的沈星:“沈星,你等下吃完饭,给细狗搞点核桃吃一吃,不够的话,就直接撬开他的脑袋,把核桃放进去好了。”
细狗一脸懵逼,还有些委屈的一个劲问猜叔为拉羊要把核桃放进他的脑袋里,引得众人又是一阵大笑,方才那股子隐隐约约的紧张气氛荡然无存,饭桌上又恢复了以往的轻松随意。
既然该谈的事情谈妥了,阿明便迈着他一瘸一拐的扭曲步伐,在那个叫做阿利的男人搀扶下离开了,元梅捧着小鸟,笑嘻嘻的转头朝他摆摆手,算是告别了,后者也不嫌她无理,咧嘴朝她一笑,又自顾自的与猜叔等人一一道别后,跟着阿利走了。
那个阿利从始至终,只对元梅鞠过两躬,一次是看见她的时候,一次是离开的时候,搞得元梅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得罪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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