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门发源于坤宫,“伏吟局”便是九星、八神……都落在原来的位置上,这回的死门是真的死门。

邢妱与风火接上头后,来不及撤出坤宫,在半个时辰内,眼前的一切都变了,仿佛被扯下遮羞布,露出不堪的一面,景色从郁郁葱葱的森林,变成一片破败颓靡之景。

死门乃集人间的一切不堪,不仅与死亡有关,还与颓丧、恶念、淫欲、贪婪、无情、暴戾、凶残、无耻、虚伪、嫉妒、自私……相关,让闯关之人看到人间丑恶而生出失望,放弃生的欲望。

死门不仅是生理上的死,也是意志之死。

来时的路已经没有了,原局之景在不断的变化,饶是她见多识广,也不得不惊叹这阵法的玄妙。

她拿出司南,指针往上,想着王夫还受着伤,容不得她思考那么多了,得用最快的时间赶回巽宫,直线是最佳选择。

刚回头走没几步,脚下一个踩空,整个人便掉入一个大坑底下,结结实实的砸到地上,发出带有回音的啪一声响,她挣扎着爬起来,眼前是个十分宽广的大殿,大殿上零散垂着许多牢笼,有高有低,落差无序,里面装着一颗颗头颅,血淋淋,湿哒哒,黏糊糊。

“紫珊这个变态”,邢妱恨恨道。

只见大殿尽头开着一扇门,门内可见是一条幽暗深长的甬道,泛着诡异的绿光,时不时传出几声惨叫,或缥缈轻浮的鬼吟。邢妱掉下来时洞口就顺势合上了,想要出去得另想法子,这里没别的路,只有那门里的甬道是个希望。

她朝那扇门走去,大殿实在太大了,又太静,静的能听到吊笼上血液落入地面的声音,伴着浓重的血腥味。

她手上多了一柄利刃,反握着,一步步朝那扇门走去,不慌不忙的,从容的像是去算账。

依邢妱的推断,甬道里无非就是机关陷阱,或杀手刺客,然而等她进入甬道倒没所想那般,到底是擅长打心理战的人,又是装神弄鬼那套,鬼神可怕吗?她自打识事后,觉得人才是最可怕的,仅是鬼神还突破不了她的心理防线。

仔细看墙面上似乎有画,画着什么?邢妱凑上去细看,怔住了……真是惊世骇俗,天地不容,令人发指,一路看过去,都是什么父侵子的逆伦,以募捐名义挟病子以侵其母,诱骗侵犯小女孩,谋杀亲子,以及各种极端变态无耻之事,邢妱的确被刺中了,怔懵着……。

甬道里传来一个缥缈空灵的声音,像响在上空,是紫珊的,声音道:“王上,你一定在怪我桎梏城的事做的太残忍?我随掌门游江湖十八年,替人占卜算命,只悟到了一点,有些人命不值钱,即便活到八十岁也挣不到二百两银子,反而能做出令人发指的事,无人伦,无道德,无底线,欺软怕硬,似人实兽,不人不畜……杀他们乃是替天行道……”

邢妱扶着墙面坐下来,还没缓过来,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事,她突然觉得自己以前做的恶事挺高级,起码有个人样,紫珊为什么要告诉自己这个?求自己理解和原谅?

“王上,有时候以暴制暴是最管用的,猪狗只有记住了抽打的痛,才会在扬鞭的时候听话”

“你说的对……”,邢妱依旧发懵,随便一答,脑子里想得却是……上面这些都是真的?

紫珊又道:“王上,我逼您吃药,也是为了给这个人间一个天朗气清的世道,用您手中的权力与利刃……”

邢妱道:“你的实力已经很强了,不需借助我的力量对付少数”,话刚说完,便听得所靠墙后有声音,她下意识侧了下身子,一柄利刃透墙穿出,紧贴着她的腰线,好险。

“抓住她,你们这群孽畜就不用受地狱之苦了!”,甬道里回荡紫珊愤怒的声音,一时间,这个格子型的甬道里,每个交叉点都站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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