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好像是我认识冯姝净以来她对我说过最长的一句话了。

她穿了高跟鞋,站在我面前比我高一点,我的视线稍微低一低就能看到她说话时一张一合的嘴巴。

“你今天怎么涂了这个颜色的口红?不趁你啊,显得你好老。”

我这波猝不及防地答非所问让她终于绷不住了,她表情变得扭曲,胸口一上一下的起伏,貌似被我气的得不轻,尖声道:“你神经病啊,是不是听不懂人说话?”

她音调又尖又高,整个走廊都回荡着她的声音,听得我忍不住皱了两下眉。

我添油加醋道:“听懂的前提得说的是人话吧?我劝你啊少生点气,你这一下比刚才更老了。再说了,公共场合控制点音量,好歹也是读过书的人。”

冯姝净气得脸都白了,眼神如刀,恨不得撕了我。

我心道她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亏我还为她着想劝她少生气。

“你还有别的事吗,没有我就走了,我还要找秦老师吃饭呢。”

我懒得再跟她掰扯,转身欲走,冯姝净上前反手扣住我的手腕拽住我,把我推到一旁:“你给我站住,没把话说完,你不准走!”

她这一使劲把我手腕拽得生疼,像脱臼了一样,甚至皮肤上还能看到她手指的红印及抓破的血印。

动动嘴皮子我倒没什么,左耳进右耳出也就那么回事,一会儿就过去了,可要是动起手来,我就要生气了。

我甩了甩疼痛的手腕质问她:“你告诉我什么叫把话说完?谁是野鸡?谁是凤凰?野鸡好歹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像你这样的充其量就是个插鸡毛掸子的土鸡,还跟我谈什么野鸡凤凰。”

我本就不愿意和她讨论这些,没品又没劲,她还非要拉着我说明白。

“你再跟我说一遍?”冯姝净急了冲上前想给我一个耳光。

我没有躲,她的举动反而激起了我的斗志,搞的我也想给她一个大耳刮子。

互扇呗,谁怕谁啊,反正我没扇过别人也没被人扇过,尝试一下也未尝不可。

就在剑拔弩张之际,突然传来一声厉喝:“冯姝净!”

我和冯姝净齐齐向声音的来源望去,只见秦老师站在我们对面脸色阴沉,冷冷地瞪着冯姝净。

冯姝净将举起的手缓缓放下搁在身前,全然不见刚才的嚣张跋扈的劲头,又恢复了柔弱的模样,仿佛是我把她怎么样了似的。

秦老师走到我们两个中间,轻轻把我拉到他身后,语气不善地对冯姝净说道:“冯姝净,我之前已经找你爸谈过了,也讲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你没听懂的话我再最后跟你说一遍,我有女朋友了,我跟你不可能在一起,如果你再对蓉蓉做出类似的事情别怪我不顾及两家情面。”

冯姝净瞬间眼泪在眼圈,哽咽道:“你凭什么就能把话说得那么绝情?”她抬手抹了一把眼泪指着我:“她在你眼里就那么重要吗?她才认识你多久,我认识你多久了?”

“这不是认识多久的问题。”秦老师正色道:“也许在别人眼里,你我父母相识、家世相符,在一起更是锦上添花。甚至你自己可能也是这样想的,所以给自己定了标签,你和我就应该在一起,必须在一起。你扪心自问一下,你口口声声的喜欢我是因为给自己定的标签还是单纯的喜欢我?”

“十年,我喜欢了你十年,你竟然觉得我不是单纯的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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