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红色光幕缓缓消弭,原野司看了眼母亲的恶念清单后心里大概也有了底,把她拉到距离清水裕子大概十几米的距离才停下,才刚站稳,然后耳边就传来了母亲惊疑不定的声音。

“遇人不淑…被人骗了?”

听完儿子的话后,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差点没把藤谷千椿的老腰给闪了。

藤谷千椿心底感觉奇怪。

按照儿子刚才话里的意思,裕子貌似是被哪个男人给骗了,但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而且还这么碰巧。

她当然不可能被儿子这突然的一面之词所迷惑,毕竟之前包括自己亲眼见到的和亲耳听到的,种种证据似乎都在证明自己多年以来的好朋友和自己的儿子有染,儿子现在这么说也不是没可能察觉到了什么故意诓她。

但刚才瞧见清水裕子微红的眼眶和脸上的泪痕,她现在倒是也不好意思直接质问了,只能盯着儿子的脸。

“嗯,就在半个月前,您当时让我去找裕子阿姨的时候就有这件事了。”

“那你怎么知道?”

“我也不想知道啊,关键是那时候刚好您叫我去找清水阿姨,刚见面她已经喝的醉醺醺的,也不管我说其他的事情,就只叫我喝酒,她喝多了然后就说给我听了,宣泄了很长时间。”

通过喝醉把压抑在心底的烦心事讲给别人听,用以排解自己的情绪。

这倒是很合理的逻辑和展开。

但藤谷千椿依旧不信,紧盯着原野司的脸想看他的神情会不会有什么心虚,然而盯了半天也没发现异样。

不对。

很不对。

十分乃至有九分的不对。

虽然一切都以合理的解释,但藤谷千椿总感觉哪里对不上,不过此刻只能应声道:“是那个金融厅的男人?”

“不是,是另外一位。”

原野司摇了摇头之后说道。

“原来是这样。”藤谷千椿似是而非的点了点头,表面貌似相信了他的话,实则继续试探道:“我还以为…”

“您以为什么?”

原野司露出恰到好处的疑惑。

藤谷千椿见他表情不似作伪,立时又将想说的话憋了回去,本来焦灼翻腾的内心也冷静了下来,微微抿唇之后目光闪烁的道:“没,没什么。”

“那…裕子她被骗到什么程度?”

“您能想到的最坏的程度。”

“被骗到其实裕子已经当了好几个孩子的妈妈了?而且钱还都被骗走?”

“…这倒也不至于。”

“所以就是失去了清白?”

“应该是。”

在原地沉默片刻,她捋了下耳边的发丝走到坐在湖边长椅上清水裕子的身边,将手搭在她肩膀上安慰道:

“裕子…你也别太难过,世界上好男人多的是,因为一个骗过自己的男人而伤心真的并不值当,要是有什么难过的事就告诉我和美佳她们,这么多年的朋友,我们又不会笑话你的。”

不管再怎么感觉不对劲,就凭现在清水裕子这幅似乎随时会跳湖自尽的轻生模样,藤谷千椿也不好再追问下去,反而只能捏着鼻子出言安慰。

况且刚才儿子的话又比较符合逻辑,几乎挑不出毛病,也能完美解释为什么这阵子清水裕子不跟她联系…

嗯?

不跟自己联系?

想到这里,藤谷千椿愣了下,大脑瞬间浮现出诸多回忆,包括自从过了那晚第二天接过一次自己电话就不再联系的异样、正常跟金田由纪和安藤美佳来往的举动、那张自己没见过但是刚才被安藤美佳提起的纸条、自己发现的染血床单、以及提起自己儿子脖子上面有吻痕的奇怪剧烈反应…

她刚才见儿子神色正经的解释猛然一愣,再加上清水裕子在旁边的落寞模样助力,差点就感觉儿子刚刚说的逻辑是正常展开,但种种事迹串联在一起连成一条线的话,除了能确定裕子的确最近跟一个男人纠缠不清之外什么也说明不了,而且漏洞很大!

毕竟不是那个在金融厅供职那个见色起意为难她的男人,那这个跟她发生关系不打算负责的负心汉是谁?

按照常理,越是在意的人发生了什么意外,那个人的情绪波动越大。

那什么人能让裕子情绪激动呢?

毫无疑问。

只能是让裕子留下那张被染血的床单,以及在床头留下纸条的男人。

可这个男人她不知道,美佳和由纪也不清楚,原野司刚才说来说去也同样模模糊糊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那么作为第一也可能是在自己之前唯一的知情人,自家的儿子有可能在被裕子她喝醉之后倾诉了所有的难堪事,还不知道那个男人的名字吗?

当然不可能!

那么儿子为什么要瞒着自己呢?

答案也很明显。

所以那个男人就是…

她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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