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津川的目光烫得吓人,像是有温度一般透过了冰冷的屏幕钻到了她心里,明明知道他说的是雪糕,可心里还是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怪异。

纪舒清了清嗓子,睁眼说瞎话,“雪糕在楼下。”

“你撒谎。”陆津川抽了口烟,声音哑了几度,“我听到它在叫了。”

纪舒看了眼脚下那团激动乱窜的白色。

不争气!

纪舒说:“你听错了。”

陆津川眼尾上扬,戏谑道:“纪舒,你知不知道世界上有个东西叫做监控。”

纪舒:“...”

“我看到你早上带雪糕出门了,它现在就在你旁边对不对?”

“....”

陆津川语气幽怨,话里夹着浅浅的指责:“纪舒,你霸占着我女儿不让她见爸爸是何居心?”

“你不会说话就别乱说。”

“纪舒,孩子不能缺少父爱。”

空气安静了几秒,混着浓浓的无语。

纪舒回到卧室,翻转镜,头确保雪糕整个身体都入镜后,就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的支架上。

她随手拿过一本书翻了起来。

陆津川低沉沙哑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

“雪糕,今天散步了吗?”

“汪!”

“雪糕,爸爸今天在海城捡了个贝壳,带回来给你玩!”

“汪汪!”

“雪糕,爸爸还要在海城工作两天,你要听话。”

“汪~”

陆津川声音低了好几度,“雪糕,妈妈睡着了,别打扰妈妈。”

手机不知何时倒了下来,屏幕正对躺在床上的纪舒。

她阖眼侧脸枕在枕头上睡得香甜惬意,鸦羽般的睫毛在眼下覆下一片淡淡的阴影,往下是秀挺的鼻尖和粉润的唇瓣。

睡梦中的纪舒没有之前的疏离,她把自己蜷成了一团,手像婴儿一样抓着被子。

她好像梦到了什么,睡着了还微微皱眉,陆津川不自觉抚上了屏幕,似乎想帮她抚平眉间的轻皱。

他想起之前看到的文章,这种蜷缩的睡姿是一种极度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陆津川心头不由得涩了下...

他盯着纪舒看了好一会儿,眼神穿过手机屏幕凝视着她,幽深的眼眸像一汪深潭。

陆津川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却始终没有移开目光,像是怎么也看不够一样,直到手机跳出电量低于百分之十提醒,他才回神。

“雪糕。”

他轻轻叫了声。

雪糕听到呼唤扑到了床边,小声呜咽了声。

“把妈妈叫醒去关灯。”他还补了句,“轻轻的。”

雪糕得到指令跳到了床上,毛茸茸的耳朵在纪舒怀里蹭来蹭去。

“雪糕,别闹!”纪舒嘟囔了一句,手掌遮住眼睛,微微眯起,挡住了头顶刺眼的光。

纪舒缓了好一会儿,轻轻挠了挠后脖颈,和雪糕四眼相对才后知后觉,她刚才好像听着陆津川和雪糕视频的声音睡着了。

她伸手拿过手机,发现视频通话已经挂断了。

通话时间显示两个小时?

陆津川是属狗的吗?居然可以和一只狗有这么多话可以讲。

“汪汪!”雪糕爪子拍了下灯的开关。

纪舒心下了然,摸了摸它的毛,笑里夹着惺忪的睡意:“谢谢雪糕。”

她伸手关了灯,黑夜和睡意一同袭来。

与此同时,三千多公里外的海城。

陆津川倚着沙发,单手滑着照片难掩笑意,他在屏幕上随便点了两下,壁纸就变成了纪舒的睡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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