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见安心摇头拒绝,说:“不要推脱,也不要想其它。你是我妹妹,遗产当然有你一份!”

看一眼杨捡,继续对安心说:“道理我不多说,你心安理得收下钱就好。我知道你们对老人有看法。但这是老人家最后的遗愿,我们作为小辈,是否应该大度一点?不说原谅,接受她最后的歉疚总可以吧? ”

见安心若有所思,姐看向杨捡:“你说呢?”

杨捡看了看安心,说:“这是你姐俩的家事,我没什么说的。我们结婚也不用摆排场——安心要求简约。济南那边,表舅已为我们安排好了单位的公房。只要添置一些生活家具就行,花不了多少钱——”

安心打断杨捡的话,跟姐说:“再过几个月,姐你就要搬家去北京,钱你刚好需要——”

姐打断她的话:“姐搬去北京,住的也是你姐夫单位的公房。面积虽比现在这个房子小一些,但够用。添置一些必要生活用品,也花不了多少钱。”

她着急道:“姐我真的不要大姑的钱!”

姐语气坚决:“不行!遗产一人一半,不能更改!我妈临终前说,这些年难为你了,她希望你以后能够幸福!”

安心说:“我接受大姑的祝福,但不接受遗产。我照顾大姑,大姑给我家,两厢不欠,很公平!”

姐知道她的心思,说:“你不必疑虑我妈的临终诚意。我觉得,每个人从生到死,一生都在成长;从开始的无知,到最后的懂得——我妈懂得你照顾她的辛苦。所以,特别嘱托遗产有你一半;我妈你大姑早已把你当成闺女了!”

想到大姑的所有好,她捂着脸,不让难过的眼泪掉下来。

杨捡拍她后背抚慰。

她揉了揉眼睛,说:“关于遗产,我去西藏的最后一个晚上,已经和大姑说清楚了,我不要她的钱,一分也不要。姐你就别为难我了,好么?”

姐思索片刻,从对面的单人沙发里站起来,给他两个添了茶水,坐下说:“好!”

见他两个面有悦色,姐假装生气说:“那我就费点事,把你的那份钱存进银行;你什么时候需要,什么时候取!”

安心和杨捡对视一眼,不知道说什么。

姐说:“如果你两个还把我当成姐,那就痛快地收下钱!”说完,低头喝茶,用杯子遮住脸,心想:这句话,好比是切割亲情的刀,两个小鬼都受不了。

果然,安心听了姐的话,心痛。看着窗台上的鱼缸,说:“姐你知道我刚来时,看到鱼缸里的鱼为什么难过么?”

姐喝茶摇头。

“因为,那时我还小,就像鱼缸里的小金鱼一样,只能依靠别人才能活下去。现在,我长大了,脑子里的病也好了,等我手臂上的伤也好了,我就可以工作挣钱养活自己了!”

姐说:“你辛苦照顾我妈8年,这和你出去工作是一样的!我妈留给你遗产,是你应得的啊!”

她说:“大姑的遗产,只能归姐一个人所有,我不能要!”

姐无奈道:“那好吧!你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再说什么也是多余!等我把房子退了,领回补偿款;你把你大姑给你的钱拿走。至于我俩的姐妹情谊,就到此为止吧!”

起身拿了茶壶,去厨房添加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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