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什么药,咱们喝酒!”

孔聚哈哈一笑:“陈大人回去复命了?”

“皇上下了旨,不献不行。”韩信在酒瓮前坐下:“原想着再缓几日的,给了便给了吧。”

“缓几日?”孔聚将倒满酒的酒碗给韩信:“将军在等什么?”

韩信接过酒碗喝了一口,随后缓缓道:“证据。”

“证据?”孔聚还是没听明白。

韩信淡淡一笑:“喝酒。”

孔聚亦无心再问,有大将军在,自己担心什么?于是端起酒碗一饮而尽,随后忍不住好奇道:

“大将军平时在军中甚少饮酒,怎得一生病反倒喝起酒来了?”

韩信只笑不语,眼前却浮现出蒯彻的影子,他的“三分天下”至今如雷贯耳,自己当初若是接纳了他的建议,现下又当如何?

韩信对着酒瓮若有所思,蒯彻嗜酒,酒后话多,自己便给他下了“禁酒令”,孰料蒯彻直接改变策略,四处藏酒。

一次战后,自己受伤服药,欲以清水解药之苦,未料一口饮下,竟是蒯彻所藏之酒,自己一气之下便要问罪。

剻彻巧言辩解,称酒能消毒,有助于伤口愈合,还以身示范,直接将自己给气笑,眼瞧着拦不住,便只许蒯彻在自己帐中饮酒,由自己亲自监督。

那段时间,大帐被一分为二,一边熬药,一边温酒,蒯彻笑称此乃药酒,多多益善,一喝便唠,一唠便多,数次醉倒在将军帐中,害得自己一个伤员,反倒要照顾他这个酒鬼。

想到这里,韩信饮尽碗中之酒,自齐地一别,蒯彻便再未漏面,有人说他疯了,也有人说他归隐了。

韩信看着被炉火舔舐的酒瓮,如今天下大定,不知其是否觅得心中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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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将军大帐,陈平从袖中取出韩信的另一块帕子笑得意味深长,既是夫人之物,总要当面归还的。

“陈大人!”

不远处,周勃与郦商刚巧路过,瞧见陈平从韩信帐中出来,忍不住上前打探:

“易城久攻不下,大将军可有良策?”

陈平闻言微微一笑,良久方吐出一个字:“等!”

“等?”周勃听得一头雾水,待要再问。

“陈平还要去向皇上复命,先走一步了。”说罢陈平笑着向二位略施一礼,随后急步而去。

“郦兄可知何意?”周勃看着陈平走远的背影转问郦商。

郦商却是一笑:“大将军让等,咱们等着便是。”

“可是将士们早就等不耐烦了,明明我众敌寡,区区易城,索性一鼓作气攻了便是,再等下去,怕是军心都涣散了!”

“周兄此言差矣,将士的命也是命,如今天下大定,皇上施行仁政,不可徒增伤亡!”

周勃闻言忍不住长叹一声:“眼下军中议论纷纷,说大将军因病生怯,不如卫将军英勇!”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郦商看向周勃:“大将军用兵向来以奇致胜,再说上面还有皇上呢,周兄何苦徒增烦恼?”

周勃一想也是,于是笑道:“还是郦兄看得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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