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雾笼罩着瑶河县,曾经繁华的城镇仿佛变成了化作一座死寂的鬼城。

雾气如同活物般蠕动,贪婪地探寻着每个阴暗的角落,誓要吞噬一切生机。

何希言眉头微皱,敏锐地察觉到空气中那股异样的气息。

随着他每次呼吸,感觉到有无形的虫豸顺着雾气悄然钻入他的口鼻,如针刺一般微不可查,却带着难以言喻的侵蚀感。

体内法力轻轻一震,一缕青烟从他的鼻间溢出,那些侵入的东西瞬间化为齑粉,消散在空气中。

“好精妙的手段。”

何希言心中暗自思忖,虽然这雾气能蒙蔽寻常修士的感知,但它却掩不住法阵被毁的波动。

他能清晰感到自己的小院里面的法阵被毁,虽然本来就没有指望那法阵能够拦下什么敌人。

眸光一冷,心中警觉陡然升起。

他快步朝小院的方向走去,然而他刚走出不到三步,背后骤然传来一道劲风破空的声音,夹杂着刺骨的寒意。

来不及多想,他猛然侧身,但仍然慢了半分。

剑尖从他左肩胛处贯入,带来的剧烈疼痛瞬间让他的瞳孔猛缩。

何希言咬紧牙关,拔出腰间的狂章,迅速朝着剑来的方向挥砍过去。

只见斧刃划过空气,却砍了个空。

浓雾中,传来一声沙哑的低笑:“老夫孔远庭,今日特意来此阻杀何道长。”

声音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让人难以捕捉到确切的位置。

何希言握紧狂章,冷汗顺着额角滑落。

他的目光在浓雾中来回扫动,试图捕捉到哪怕一丝对手的气息。

雾气中那股游走的杀机,如毒蛇吐信般,令人难以捉摸。

一道寒光从侧面斜掠而来,何希言只得仓促闪避,但还是慢了一步,手臂上顿时又添了一道血痕。

鲜血顺着伤口滴落,染红了他的袖口。

“我记得三年前杀了一个姓孔的赌鬼。”何希言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挑衅。

“看你这身手,应该不是来替那种废物报仇的吧?”

“何道长果然牙尖嘴利,此刻,还是多多关心自己的性命吧。”

孔远庭的声音再次从雾中传来。

话音未落,三道剑影从雾中骤然杀出,直取何希言的要害。

何希言挥动狂章格挡,斧刃与剑锋相撞,发出清脆的金铁交鸣声,声响在四周的雾气中显得格外刺耳。

第四道剑影骤然而至,速度比之前更快,剑气划破空气时,周围的雾气似乎出现了短暂的扰动。

何希言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装作重心不稳,连退数步,似乎已经力竭。

果然对方见状,立刻抓住这个破绽,一道致命的剑锋直取他的咽喉。

何希言猛地矮身,法力灌注狂章,横着劈出,火星四溅。就在他以为自己反击得手时,却中了敌人下怀。

“辰崩术!”地面骤然一震。

震颤与何希言本就不稳的身形叠加,使得这个避让的动作变得狼狈起来。

孔远庭的声音从雾中传来,带着胜券在握的自信:“太迟了。”

一道剑光从上往下划来,划破雾气,紧接着是一声闷响。

剧烈的疼痛袭遍全身,何希言低头一看,只见锋利的剑尖已经没入他的腹部,鲜血顺着伤口汩汩流出。

孔远庭一击得手,却没有急于追击,反而迅速拉开距离,显得格外谨慎。

何希言忍着剧痛,嘴上却依旧毫不留情:

“堂堂炼气后期修士,竟只敢借雾气藏头露尾,你干脆改名叫孔近龟得了。”

“何道长,不必用言语相激,老夫见过太多这样的手段了。”

何希言冷哼一声,强行引动体内的法力,灼热的气息从丹田升起,迅速流转全身。

他的腹部与肩胛处的伤口腾起一阵微弱的热气,法力的灼烧让鲜血渐渐止住。

“这老头不好对付。”何希言在心中盘算着。

“他的剑法凌厉而老辣,剑招间的连贯性比卢婉的还要强几分。更可怕的是,他借助这雾气,打的是一场消耗战。”

最难缠的是这老头丰富的经验,每当他试图反击时,对方总能准确地抓住他的破绽,而刚才自己刻意制造的破绽,反而成了真正的致命点。

必须打破这个僵局……何希言思索着。

浓雾中,孔远庭依旧在从容移动,炼气八层的修为让他游刃有余。

他并没有过多依赖玄珠所带来的强大威能,而是专注于剑术的精进。

这种近乎偏执的专注,反而让他在战斗中占据了独特的优势。

何希言甚至无法通过法力波动来探寻他的具体位置。

借助灵器制造的雾气,孔远庭能够在战斗中掌控先机,游刃有余。

他对何希言体内那股暴烈的丙火之气十分熟悉,知道何希言能够在瞬间爆发出惊人的杀伤力。

孔远庭的策略很简单:不断消磨何希言的体力,等到他再也无法爆发那股丙火之气时,便是他的死期。

何希言微微喘息,身体的疲劳感愈发明显,动作也变得迟缓起来。

虽然几处大伤口已经勉强止住了流血,但他身上还有许多细微的伤口在缓缓渗血,体力的流失让他的动作逐渐变得迟钝。

突然何希言猛然一跃,窜上了房顶,瓦片在他脚下破碎,发出一阵阵清脆的响声,回荡在浓雾中。

孔远庭站在雾中,听着四处传来的声响,面露冷笑。

他右手轻轻一挥,手中长剑挥舞,将周围的瓦片尽数斩碎。

碎裂的瓦片如雨般坠落,噼啪作响,杂乱的声响充斥四周,令人难以分辨何希言的真实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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