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国坐拥三百州府,瑶河位于荆襄西南方的云州,其中玉锋派的势力盘踞在东边的阳陵州。
尽管玉锋派的根基深植陵州,但他们的势力早已横跨两郡,超越了地方的桎梏。
玉锋派历代传承不绝,曾出过两位金丹真人,尤以静山真人最为著名。
他是一位罕见的土德剑修,其修剑之道刚柔并济,稳如磐石,锋芒内敛,待时而发。
静山真人本出身寒微,原是卢姓小族的子弟。
天赋不高,八十岁才堪堪筑基。
之所以能够出名,是因为在一场争夺宝物的死斗中,靠着一把剑活生生把两位筑基修士给耗死了。
在他突破金丹之后,玉锋声势逐渐攀升派,成为荆襄一带的修真霸主。
可惜就在静山真人冲击元婴的最后一刻,功败垂成,法躯化作了一座巍峨之山——凝真峰。
剑意与山势相合,群山俯首。
在失去这位大能之后,玉锋派的势力萎缩了许多,可依然有四位筑基修士,称霸一方。
势力范围内各大修仙家族每年都需向玉锋派进贡法器、丹药,甚至是门内杰出的弟子。
若有不从者,轻则削弱修炼资源,重则直接被斩杀。
玉锋派弟子行走诸县,修士见之无不低头避让,恭敬有加。
尤其是传闻中的四位筑基长老,个个实力不凡,能在两郡之间横行无忌。
其中最为人所忌惮的,便是那位凝真峰主温明语。
以外姓之身执掌凝真峰,实属罕见。
此刻威震一方的温明语,却在静室中俯首拱手。
他满脸敬畏,不敢抬眼,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对面端坐着一位身材魁伟的中年男子,鹰目如电,锋锐金气自然流溢。
看着蜀山霁霄峰主龚星汉,温明语心中惶然。同为峰主,却如萤火比皓月。
玉锋派不过仰赖两位金丹先祖,而这龚星汉的师父,那位三百年前就号称威震沧州的剑仙还在世呢。
温明语强忍心中战栗,躬身道:
“劣徒卢婉虽然出身卢家,却并非静山真人嫡系血脉,此事我等不会再追究,请龚前辈放心。“
龚星汉执茶盏轻啜,目光淡然:
“技不如人,死也无话可说。那卢婉四十有余,吃了这许多丹药才至炼气六层,你们玉锋派倒是会挑人联姻。“
龚星汉说得没错,卢婉这种出身卢家旁系、资质平庸的弟子,玉锋派早已不抱任何希望。
只是技不如人,死也无话可说,从他嘴里说出来就颇为讽刺。
卢婉这样的角色,年龄不小,靠丹药维持修为,虽有战力,却断了修行前路。
对玉锋派而言,正适合送去联姻或与其他修仙家族结交。
只是今天上午玉锋派发现卢婉魂灯灭,还没等到派人去问,就被这龚星汗赏了一枚血珠。
温明语额上冷汗涔涔,他知道血珠是卢婉精血所凝,却不敢多问什么,只是强自解释:“
吴家与我派渊源颇深,毕竟吴......“
“什么五家四家,无关紧要。“龚星汉挥手打断,“今日来另有其事。“
“我看那融和山庄的地界不错。“龚星汉负手而立,望向窗外远山,“我有一位小友,欲借他们的山门,开山立派。“
龚星汉说得随意,仿佛融和山庄不过是他随手赏人的礼物,连玉锋派的地盘他都可以轻易拿捏。
温明语脸色微变,终于忍不住,咬牙道:
“龚前辈,融和山庄虽小,但终究是我们玉锋派的地界,怎能随意送人!“
龚星汉目光一抬,那道眼神似有实质。
“你们的地界?我还以为你是哪位虞国的诸侯,竟如此自信,谈论起地盘来也像模像样。”
刹那间,金铁之声不绝,如同万剑横空。
温明语只觉周身法力土崩瓦解,护体灵光化作点点土黄色光屑纷纷扬扬。
他正要再开口,突然一声冷哼从暗处传来,带着强烈的怒意与威压。
“够了!”
一道低沉声音陡然响起,震得室内茶杯簌簌作响。
玉锋派掌门卢怀远凭空自墙壁中显形,仿若山石流沙般自然无碍。
每一步落下,方砖土石便如流水般分开又合拢,周身土行法力流转,将那缕缕檀香都压得不敢升腾。
原来卢怀远自始至终都在暗处静观,只是身为一派掌门,如何能眼看着宗门长老被这般羞辱。
温明语如蒙大赦,连忙退至一旁。
龚星汉却连眼皮都未抬一下,只是慢条斯理地续了杯茶。
“龚星汉!你仗着蜀山剑派的威名,就可以如此肆意践踏我玉锋派?”
卢怀远怒火中烧,气势逼人,“我们玉锋派虽不及蜀山,但也不是任人宰割的软柿子!”
温明语见掌门现身,心中稍安,但依旧战战兢兢,知道事情恐怕不会善了。
龚星汉端起茶杯,神色未变,淡淡一笑:
“哦,原来卢掌门一直在偷听,怎么现在终于忍不住出来了?”
卢怀远冷哼一声,周地面隐隐震颤,尘土无声扬起,仿无数细碎的砂石在空中盘旋。
他继续怒斥:
“龚星汉!你若真想让我们玉锋派服气,出去比斗一场!而不是靠着蜀山的名字来压人。行事如此霸道,就不怕丢了吕。”
真人二字还未出口,龚星汉闻言微微抬手,指尖一闪。
一缕剑光疾如电闪,卢怀远只觉舌根一寒。
下一瞬,他腰间的一枚护体符器崩碎,化作漫天黄沙飘落,隐隐有哀嚎声从中传来。
“啊——!“
凄厉的惨叫中,一团血肉模糊的舌根跌落在地,很快便如同风化的泥土般片片剥落,化作齑粉。
卢怀远口中血如涌泉,每一滴落地都激起细密的灵气波动,却又在金铁剑气中寸寸碎裂。
“霸道,我今天就教教你什么是霸道。”
温明语见状,惊骇欲绝,双腿一软,几乎跌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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