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逸眼中掩饰不住的贪婪神色昭然若揭,甚至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他当然知道首山铜精的价值,这种稀有的炼器材料在市面上难得一见,融入法器之中,能够提升其韧性。

更别说与两盒云芝丹一起作为赌注,比起这些东西,那一叠符箓根本算不上什么。

“严老弟果然豪爽,既然如此,我孔某也不能小气。”

孔逸取出几瓶疗伤的丹药,又把那叠符箓给推回来。

“这些,足够陪严老弟再赌一场了吧?”

何希言面无表情,仿佛在思索着接下来的赌局。

可实际上他心里却泛起了一丝歉意,因为桌上那块首山铜精,是陈宗礼的东西。

陈宗礼托他来这山庄打探是否有灵水宝土,打算用这块首山铜精作为交换的筹码。

如今却被何希言当作赌注随手丢在了赌桌上。眼下局势紧迫,不得不为了。

何希言心中暗叹,“回头定会想办法补偿你,今日也只能先借用一二了。”

“这些,不够。”何希言淡淡地摇了摇头,语气平静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

他的目光扫过孔逸的筹码,最后落在那对瑟瑟发抖的双胞胎身上,冷冷地说道:“加上她们,也不够。”

孔逸的脸色顿时僵住了几分,心中隐隐生出一丝焦急,探性地问道:“那你想要什么?”

何希言眸光微动,目光却直直落在孔逸的右手上,淡然说道:“那枚戒指,我看是个好东西。”

孔逸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神色微微一变,几乎是下意识地将右手往回缩了缩。

他的中指上戴着一枚淡绿色的戒指,名为琅晖,是孔逸多年以前在一处古遗迹中偶然所得。

琅晖虽非顶级法器,但却有一种微妙的功效,能够在一定程度上为佩戴者带来好运。

正是凭借这枚琅晖,这些年来孔逸在各种赌局中屡屡得手,积累了不少财富与资源。

在某些关键时刻,它也曾帮助孔逸化险为夷。

孔逸强自镇定地笑了笑,试图掩饰内心的波动:

“严老弟,这戒指不过是一件普通的饰物而已,真要拿来做赌注,未免显得有些草率了吧?”

何希言看着早已看透了他的心思,并不急着逼迫,而是淡淡地说道:

“既然是普通之物,拿出来赌一场也无妨。你若不愿,那便算了,我看这局也没什么继续下去的必要了。一叠符箓,我亏得起。”

说罢,何希言作势要收回桌上的首山铜精,真的打算退出赌局。

孔逸心中一紧,他自然不敢让局势就此中断,眼看着何希言的手已经伸向桌上的云芝丹,终于不甘心地咬了咬牙:

“好!既然严老弟如此有兴致,那我便陪你玩到底!”

他心中天人交战,“赌吧,我有琅晖在手,总会有转机!”

突然之间,何希言猛地一拍桌子,声音铿锵有力。

震得桌上的筹码微微跳动。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我要赌五鬼搬寿,其他的不够刺激!”

这句话一出,原本嘈杂的赌局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赌桌,气氛陡然变得紧张起来。

显然五鬼搬寿这赌法在这里并不常见,大多数人甚至只听过传闻,却很少有人亲眼见过。

话说这五鬼搬寿的由来,当真是个啼笑皆非的故事。

百年前,一位元婴真君远赴罗刹古国,擒获了五个臭名昭著的罗刹鬼。

其中鬼王之首堪比金丹,其余四个罗刹鬼也有筑基巅峰实力。

这五个罗刹鬼在罗刹国可谓地头蛇,平日里兴风作浪,搞得方圆万里怨气冲天。

真君抓它们,本来是想借此修炼五鬼搬运大法,打算以金丹鬼王之力,搬运九天之中的某些神异之物。

谁曾想这五个鬼王被带回山门后,竟完全变了模样,成天贪杯逞凶。

一碰到灵酒就走不动道,醉了就四处找修士斗法。

堂堂金丹鬼王,活生生把自己混成了市井地痞。元婴真君一怒之下,便将五鬼逐出山门。

这五个没脸没皮的罗刹鬼非但不觉得羞愧,反倒勾肩搭背,找上了另外一位元婴真君开设的赌坊。

二话不说,立下血契,成了赌场的供奉。从此喝酒、打架、监赌三不误。

而赌坊更是推出一种特殊赌法——五鬼搬寿。

或者说这是一种专门用于赌博的法器,制作很简陋,就是五枚挂着的寒铁小钟,每一枚都被罗刹鬼灌注了法力。

每次启用,需要供上好酒,等到赌局结束,小钟上的法力就会紊乱对调。

参与赌博的修士需有两位,轮流敲响小钟,看看是哪位罗刹鬼现身。

若是运气不好,出来的是鬼王,就会被吞噬数十年寿命。

这种赌法凶险刺激,且有金丹法力加持,难以作弊。

孔逸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五鬼搬寿远非寻常赌局所能比拟,若是被吞噬寿命,他可能一辈子都无法进入炼气四层了。

再说琅晖绝对是无法影响金丹法力的,很显然何希言已经看出来了什么。

他望着何希言,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试探性地说道:

“严老弟,这五鬼搬寿可不是闹着玩的。你确定要用这种赌法?”

何希言眼神一凛,丝毫不为所动,冷冷回道:“

既然要赌,那就赌个痛快。若你不敢,便认输,今日之事就此作罢。”

孔逸被这话激得脸色铁青,周围的修士们窃窃私语,显然都在看他的笑话。

他素来以赌技闻名,若是今日被人当众逼退,岂不是自毁名声?

心中虽有顾虑,但此刻已是骑虎难下,退无可退。

何希言的激将法让他深陷局中,周围修士的目光更是如芒在背,逼得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应战。

“五鬼搬寿就五鬼搬寿,严老弟输了可不要后悔啊!”

孔逸咬牙切齿,表面上强装镇定,但心底却已暗暗戒备。

这场赌局非比寻常,稍有不慎,自己也可能付出惨重代价。

话音刚落,整个赌局的气氛愈发紧张,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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