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江生,没想到你这么容易上钩!”陈宗礼的笑声在狭窄的车厢内炸响,刺耳得仿佛刀刃划过钢铁。
这笑声中充满了快意,因为陈宗礼一直等待的猎物,终于落入了精心布下的陷阱。
褚江生的瞳孔猛然收缩,心中警铃大作。
他瞬间意识到,自己正在面对的不仅仅是一次突袭,而是一场缜密而致命的杀局。
战斗的本能立刻占据了他的意识,他的每根神经都绷得紧如弦,目光迅速扫过四周,寻找任何可能的破绽。
车厢内部的景象让褚江生心头一沉。四周的木板和梁柱上,盘根错节地缠绕着无数藤蔓,那些藤蔓仿佛有生命一般,蠕动着。
藤蔓上开满了细小的暗红色花朵,每朵花微微颤动,随着车厢的晃动轻轻绽放,仿佛正在吸吮空气中的血腥气。
一种熟悉的气味扑面而来——褚酒的血液!
褚酒没有来,来的是当初陈宗礼在他身上种下的那些藤蔓。
褚江生的胸膛猛然一紧,愤怒如野火般迅速蔓延。
他的视线转向车厢角落,那只乌鸦依旧伫立在那里,黑得发亮,仿佛是深渊中爬出的幽影。它张开尖利的喙,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模仿着他兄长褚酒的声音:
“江生,快跑啊!快跑!”
愤怒几乎将褚江生吞没,就在这时,他的目光被另一件更加致命的东西吸引了过去。
砲弩。
陈宗礼手中握着一张巨大的砲弩,弩身上镂刻着复杂的符篆,灵力在其中流转,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弩箭粗如婴儿的手臂,箭头漆黑透亮,泛着阴冷的寒光,带着不祥的死气。
这是专门猎杀妖兽的武器,威力巨大。即便是褚江生这等炼气九层的修士,若被这种武器击中,后果同样不堪设想。
就在这时,何希言掷出的几面小旗突然闪烁出耀眼的光芒,爆发出一股强烈的封禁之力。
这股力量仿佛无形的锁链,瞬间缠住了褚江生的四肢,让他的行动为之一滞。
褚江生心中一凛,体内法力猛然爆发,强行从那股封禁之力中挣脱。他迅速闪身,试图避开即将到来的弩箭。
然而,已经太迟了。
“咔!”
伴随着一声沉闷的绞动声,砲弩的弦被彻底拉满。
紧接着,一道黑芒划破空气,带着毁灭性的力量,直奔褚江生而来。
弩箭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瞬间贯穿了褚江生的肩膀。
巨大的冲击力让褚江生整个人向后猛退,往后重重倒去。
弩箭的尖端精准地穿透了他的肩膀,骨骼被切断,伴随着一大片鲜血飞溅,血液如喷泉般从伤口涌出,瞬间染红了他半边的身躯。
褚江生痛苦地低吼,胸膛剧烈起伏,呼吸变得急促。
他试图催动体内的法力,然而就在法力即将汇聚的那一刻,一股极度冰冷的寒意从弩箭的箭头处迅速蔓延,顺着他的血管流遍全身。
寒意如同毒蛇般无情地冻结了他的血液,令他的肌肉逐渐僵硬,连动弹都变得无比艰难。
“糟了……这是寒毒!”褚江生心中一沉。
「金毘罗首」不惧刀剑、百毒不侵,但唯一的弱点就是寒冷。越冷,行动就越迟缓。弩箭上抹了极其阴毒的冰属药物,这是何希言专门从程家讨来的。
褚江生的身体逐渐僵硬,寒冷的力量如同无形的枷锁,仿佛要将他的生命彻底冻结。
他的思绪也开始变得迟缓,眼前的景象逐渐模糊,连意志都被那无情的寒意侵蚀。
就在褚江生的身体被寒毒侵袭、逐渐僵硬之时,何希言从车厢外飞身跃入。
他手中握着一把桃木剑,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躺地的褚江生,目光中满是冷漠。
这把桃木剑乃是山长朱常清的法器,虽是桃木所制,却蕴含雷电之力,即便褚江生的鳞片再坚硬,雷电之力也能将其彻底融化切开。
“一剑,足以要他的命。”何希言心中想着,手中的剑稳稳对准了褚江生的心脏。
就在剑尖即将刺下的瞬间,褚江生的眼睛猛然睁大,目光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何希言没有后退,反而加速了手上的动作。褚江生的头颅突然从中间裂开,化作一张巨大的鳄首,狰狞而血腥,满口利齿泛着寒光。
“咔嚓!”
何希言的剑已经刺中褚江生的皮肤,然而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褚江生竟然主动将头撞向了剑刃,鳄首猛然向前顶去,狠狠咬住了桃木剑!
何希言的手被褚江生强大的咬合力死死锁住,根本无法拔出桃木剑。
眼前的褚江生仿佛化身为一只濒死的猛兽,哪怕已经身受重伤,却依旧在拼尽最后的力量反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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