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岂不是说明,他也有机会?
如若真的如此,做与新皇同甘共苦过的皇后,可比辅佐新皇的仙姑的幕僚,更为风光啊!
朱有序原本难看的脸色,一点一点地松弛下来,甚至最后,嘴角竟然勾起了一点儿愉悦的弧度。
诸葛真的视线,落在朱有序微微上扬的嘴角,忽然感觉到了一丝诡异的恶寒。
“你在想什么?”他忍不住问出声。
朱有序此时,已经彻底的平静了下来,也没有再提之前诸葛真的提议太过违反伦常,而是问了一句:“师兄觉得,我相貌如何?”
诸葛真对于他突然转移话题,有些不明所以,不过还是诚恳地回答道:“虽不及我,但胜天下人多矣。”
被师父收入门下的当天,师父就说了,做他们这行的,最要紧的就是一张脸。要么极为可怖骇人,让人瞧着就心生畏惧;要么就神清骨秀,让人见了就觉得仙风道骨。
诸葛真和朱有序,显然都属于后者。
朱有序冷哼一声,只当做没听见诸葛正前半句话。
更何况比起样貌,朱有序更自信于自己的头脑和阴险卑劣的行个。他觉得,依照诸葛征和其他一些世家公子的风骨,说不准还真的做不出他所做的阴损行径。
那一瞬间,朱有序忽然感觉自己有些悟了——上天为什么要给他这么一副歹毒的心肠呢?
原来因为他的就业方向根本就不是给谁做幕僚,而是在后宫里面宫斗啊!他就知道自己天生就是个做佞幸奸臣的料子。
……
李令皎回到县城第二日就要离开。
电动三轮车的后车厢里塞满了要带到疫区去的帐篷之类的物件,她和诸葛真挤在三轮车前头的座位里。
除此之外,又从县城里寻得了几辆牛车。县长的宅邸里,豢养了好几匹骡子,全都给牵出来拉车了。
骡子比驴更加耐劳,只是脾气犟得厉害。李令皎怕它们嫌天气冷不肯拉车,将从坞堡带过的新鲜蔬菜喂了不少给他们。
草木枯萎的冬季,居然有这么新鲜水嫩的大白菜吃,可把十来头骡子吃得高兴坏了,突出的嘴巴咀嚼着水灵灵的菜叶子,时不时打出个愉悦的响鼻。
见这些骡子在吃了新鲜蔬菜之后,一个个都温驯起来了,李令皎赶紧让苗高等人将车子给它们套上。
车队走出城门的那一刻,李令皎忍不住回头,又看了看自己待了将近一个月的这座城。
朱有序站在车队边,很有几分依依不舍地看着李令皎:“仙姑,此去多多珍重。”
李令皎被他黏糊糊的眼神看得后背汗毛都竖起来了。
怀疑朱有序是不是昨晚睡觉落枕了,怎么今天看人的表情这么怪呢?
她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地叮嘱:“县城里的事便交给你了。先生在城中经营多年,想必不会令我失望的吧?”
“还请仙姑放心,某必当全力以赴。不会让此处生出事端,打扰到仙姑在前方的事。”朱有序语气尤为温和,说话的时候甚至眉眼都带着几分驯顺温良的笑意。
李令皎后背更凉了。
怎么感觉……今天的朱有序,怪不对劲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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