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瑟眼眶泛红，她微微颔首。
杨暨带着新娘给姐姐深深鞠了一躬。
“夫妻对拜——”
曲承欢蒙着盖头深深躬身，杨暨垂眸浑然不动。
杨瑟有些忐忑，一个劲的给弟弟使眼色，可不要在这种时候犯浑。
最终杨暨还是与新娘行了对礼。
杨瑟这才缓和了脸色。
“送入洞房——”
主厅里的宾客一同欢呼。
突然，一个身着学生装的青年，慌慌张张地从外头冲了进来，
“出事了，出事了——”
他气喘吁吁，眼含热泪道：“会长，出事了！”
杨暨是学生救国会的会长。
杨瑟一听大事不好，依旧带着笑意忙缓和道：“有什么事，过会再说，别耽误了婚礼。”
杨暨看着朋友这个模样就知道定出了大事，立刻上前拉住青年的胳膊，急切问道：“到底怎么了？”
那青年像是被抽走了浑身的力气，身子晃了晃，悲恸欲绝地说道：“李教授，他…… 他自尽了！”
话一出口，青年再也抑制不住，“呜呜” 地放声大哭起来。
杨暨只觉不可置信，就在前几日，他还与李教授促膝长谈，探讨国家时事与未来，那时的李教授还目光炯炯，心怀热忱，怎么会突然就自尽了呢？
“李教授好端端的为什么会自尽？”
来人抬手抹了把眼泪，抽噎着：“小鬼子想逼迫李教授写篇恭迎他们的文章，李教授不肯，小鬼子就抓了李教授的母亲，李教授进退两难，无奈自尽。”
众人听了也是议论纷纷，这个李教师在平城可是出了名的人物，竟被小鬼子活活逼死，太可恨了！
盖头下的曲承欢已经感受到了愤怒，虽然不知道这李教授到底是何人，但能被小鬼子如此威逼，写这混淆是非的文章，想必是在学界颇有影响力与风骨的人物。
“咱们学生救国会的人打算游行，要去找小鬼子讨个说法。会长，你去拿个章程吧，大伙都等着您主持大局呢！”
“咱们现在就去。”杨暨拉着朋友就要走，完全忘了这是婚礼现场。
“杨暨！”杨瑟开口叫住人。
杨暨脚步一顿，转头道：“大姐，我去去就来。”
说完再也不理会姐姐呼喊，脚步匆匆离去。
留下一群宾客、气愤又无奈的大姐和一直蒙着盖头的曲承欢。
谁也没了继续婚礼的心思，杨瑟安慰了曲承欢几句，让人把新娘子送进新房，又去安抚宾客。
直至深夜，未见杨暨身影。
还是杨瑟这个大姑姐替她掀了盖头。
“弟妹，我这弟弟年轻，又去国外读了几年书，所以有些不知天高地厚，跟着人学什么革命、救国。你别怪他，过几天心气过了，他就会回来跟你好好过日子。”杨瑟拍了拍曲承欢的手替弟弟解释，“他是我带大我，他不会抛下咱们不管的。”
弟弟是有些执拗，但是品行不会有问题，这点杨瑟还是有信心的。
“大姐，我没怪他。”曲承欢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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