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养父绝对不会疲劳驾驶……
这时，病房再度被推开，一身白衣的护士拿着病单走了过来：“2床齐衡……你们是齐衡的家属？”
“是，老齐他怎么样了？”养母连忙站起。
护士皱眉道：“他胸口的贯穿伤伤到了肺，再加上他失血过多，随时可能出现紧急状况，医生建议立刻转入重症监护室，不知道你们的意见？”
养母立即道：“转！我们听医生的！”
护士点点头：“那就过去缴费吧，重症监护室的收费标准比较高，一天就要两千多，病人的情况又比较特殊，很有可能要二次手术，你们最好一次交够十万元，以免到时候来不及。”
“十、十万元？”养母一呆。
护士皱了皱眉：“十万元只是相当于押金，如果病人病情没有恶化，还是会退的。当然，如果病情加重，十万块可能还不够。”
养母面上涌出难色：“我……手头没有那么多钱。”
护士又看向李慕云：“如果没钱的话，可能会耽误治疗。”
李慕云咬了咬牙，心中生出巨大的无力感，他只是一个大学生，平时虽然节省，勤工俭学的同时还得了学校的奖学金，但手上只有两千七八，十万对他而言是个能一把将他压倒的天文数字。
“姨，你手上没有十万元吗？”李慕云疑惑起来，家里一向节俭，养父养母工作稳定，应该能掏出十万元的。
养母脸色难看：“还不是你爸，说最近股市行情好，把家里大半积蓄都投进去了，结果被套牢了，唉……刚才的手术费，还是借你舅舅和银行的。”
难道，养父就是因为这个，才疲劳驾驶多赚钱的？不对，在钱这方面他向来谨慎，不懂股票，怎么会投大半积蓄……李慕云心乱如麻。
护士挑了挑眉：“那你们，不住重症监护室了？”
“我……”养母脸庞一苦，想要说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
她咬了咬牙：“能不能先住进去，我去卖房子，一会儿再缴费。”
护士叹道：“按照规矩，必须先缴费。”
“哎呀，这可怎么办啊……”养母跟着养父，一生过得顺遂，遇到这样的情形，完全麻了爪。
这时，1床的老男人病人忽得开口：“大妹子，要我说，别卖房，就这样算了吧。
我和你家男人一样，下矿受了伤，卖房、借高利贷治病，把家掏空了。媳妇受不了喝药死了，孩子加班加点赚钱给我治病，上次见他人瘦了一圈，三十来岁讨不找老婆。
这个世界最大的病，就是穷病。我现在恨不得，当初死在矿里，也不至于连累妻儿……”
他的话像是一声唢呐，直接将养母吹哭了，趴在病床上“呜呜”哭着。
李慕云的拳头硬了，眼眶发红发烫。
世界上最大的病，就是穷病。世界上所有的悲剧，都来自于当事人的能力不足。
护士轻声一叹：“那我先走了，你们想好了再来找我。”
养母哭得更厉害了。
李慕云抬起手来，握手成拳：“慢着！请给我五分钟，我能筹来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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