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二还担着工地上的活计,这些贾芸路上告诉了他,来时派小厮去通知,就是把倪二从工地叫过来。
倪二见贾瑞面色如常让他起来,不敢多想,爬起来引贾瑞到后院去,一边阴沉沉地扫了屋子中赌博吃酒的一众人一眼。
贾瑞吩咐跟着的人把带来的年节礼品发下去,然后随倪二往后院去了。
“那人是谁,如此派头,倪老大这样小心……”厅中有人疑惑。
“嘘,快住了嘴吧,那是贾府的贾瑞,新科的举人老爷!”屋子里有一向在左近厮混的泼皮,这时候认出贾瑞,忙出声提醒。
“他就是贾瑞啊,咱们实际的大东家,平日里就见过芸二爷,这次怎么忽然过来了。”
“谁知道呢,这不是发年礼来了么,快别议论,去拿东西去。”
倪二把贾瑞、贾芸迎到后院,赶走杂役,自己亲自去倒了茶来,边赔笑到:“还请大爷饶恕则个,小人这手底下,平日里都是些泼皮无赖,闲散惯了的,被小人都招了来做事,有时候就没规矩了些,小人每每管教,平日里还好,这到了年下,工程那边事多,一旦疏忽了,就又闹了起来,小人下去一定好好教训他们,把规矩立起来。”
贾瑞早知道倪二这边手下人的成色,这也是他有意放任的结果,总不能一边利用别人搞拆迁,一边又让人规规矩矩的吧,所以这些人只是聚众赌钱,贾瑞也只当平常。
好在拆迁工作就快做完了。
查看了拆迁情况,贾瑞带了人出来,一路又往柳湘莲家去。年节到了,多日不见,顺便去瞧瞧看望下他,借着年节送点东西过去。
柳湘莲一贫如洗,家中两个四五十岁的老仆,是一对夫妇,还有一个小厮在身边使唤,拢共三个下人,他平日里不拘细事,惯会耍枪舞剑,有点闲钱就赌博吃酒,钱多了时候就眠花卧柳、吹笛弹筝,性子又傲气,贾瑞每每想帮衬,都怕伤了他的面子。
到了柳湘莲家,老仆见了贾瑞,忙拜见,迎贾瑞到宅子里坐,一问柳湘莲呢,果然又是不在家,说是去哪里串戏去了,贾瑞进屋看了看,吩咐小厮把带来的礼物放下,给老仆留了点银子,叫柳湘莲归家后到他那儿去过年去。
回到了家,天色已晚。
家中饭食已经备好,就等贾瑞回来。
贾瑞梳洗后,给老太爷老太太行了礼,坐下吃饭。
“今日做什么去了?又没有在家读书。”
“年节到了,去给相识的几家送年礼去了。”
贾代儒听了,面色还是不豫,道:“这过了年眼看就是春闱大比,该闭门谢客,好好在家里用功了,整日价东奔西跑,不是宴饮就是游玩,如此荒废学业,怎么能成?”
贾瑞听了,回道:“回太爷,会试可不比乡试童试,这进京的举子们哪个不是做熟了文章的?我参加一场文会,不比的在家用功十日?多认识一位大老爷,得到青眼,不定就从万数学子中脱颖而出,得到机会,这些太爷没经历过,不明白的!举业不仅仅只有考试……”
他如今地位贾代儒确实没法可比,几句话让老太爷不知道怎么教训,气的“啪”地一声把筷子拍在桌子上。
正好这个时候外面来了一个小厮,传话说让瑞大爷吃罢饭到政老爷那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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