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躲在柴坊内。”
禁卫军虽彼此看了一眼,有些狐疑,但却都未停下脚步,显然已认定善纯是在说谎。
此时,前方有一近九十度的转弯,不仔细看,会以为路已被巨石封死。
玉翠突抓紧善纯的手,悄声说:“跟紧我。”然后就隐没在黑暗中。
禁卫军本以为前方已无路,正准备要拿人,不料,待奔至巨石前,才发现左边还有一小径,不禁恼怒地大喊一声:“这边,快追。”随即也隐没在黑暗中。
待禁卫军走远,小径又恢复了平静。
此时,只见玉翠与善纯自刚刚转弯处的巨石中走出,彷佛穿过一层纸般的容易,随即又消失在另一片巨石中。
不清楚的人,见此情景,可能会以为自己眼花了;人怎么可能从石头中蹦出来?然后又再钻回去?
原来此处已属龙盘山脚,巨石嶙峋,必须细看才会发现,巨石中间存有许多可容一人通过的裂缝,除非十分熟悉当地情况,否则很容易就会忽略。
所以,走过近九十度的转弯后,玉翠随即拉善纯闪身躲进一裂缝当中;禁卫军果然不察,径自往前追赶而去。
玉翠借着地利之便,暂时躲过禁卫军的追捕,偷得一些喘息的时间。
她领着善纯自裂缝中走出,大口喘着气地问道:
“还撑得住吗?”
善纯背了一个人,也是上气不接下气,只能点点头,算是回答了。
此时,金珍的眼中似有红光微微一闪,嘴巴微微一张,像是又要咬人。
善纯本能地把头一偏,避免被咬个正着。
幸好红光一闪而逝,金珍又颓然地瘫在善纯背上。
玉翠轻抚金珍的背,像母亲安抚小孩快快入睡般,然后她对善纯问了一声:“走?”
善纯点了点头,二人随即就又一前一后,闪身走进另一裂缝当中。
这些巨石中的缝隙错综复杂,有些是死路,有些则四通八达。
玉翠熟门熟路,领着善纯左弯右拐,二人不停地在巨石阵中穿梭。
此时,突自宫中又有鸣金声传来,玉翠不禁停下脚步,抬头倾听之后说:
“太子没事了。”
善纯点了点头,然后不舍地看了看金珍,心想:“眼下换金珍有事了。”
此时,只见金珍眼中的红光又是一闪,然后头动了动,张开嘴就要咬人。
一路上,金珍如此反反复复醒来、要咬人、然后又沉睡,不知已有多少次?
情况虽未见好转,但跟之前在柴坊前的凶狠模样相比,已算改善不少。
善纯似乎也已经习惯这种情况,从原先的害怕想躲,到现在的只是不舍地看了看金珍,想知道她的身体是否已有好转?
甚至感觉让金珍咬了也就咬了,为甚么要躲?大不了大家一起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再一次地,金珍眼中的红光又是一闪而逝,人也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玉翠还是继续轻拍金珍的背,好像这样的安抚有用似地,她问道:
“戒严解除了,咱们还是先去肉坊?”
善纯心想:眼下宫中应还是乱成一团,与其背着金珍到处乱闯,不如先将她安置下来,再图谋后续为佳。
于是,她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后,就跟玉翠急急忙忙地继续往前赶路。
穿过几道的巨石裂缝,又回到树林当中,然后,终于来到了小径的尽头。
善纯有些筋疲力尽,玉翠亦是神情紧绷;所幸此时已不见禁卫军踪影,想来应是在小径中迷了路,二人喘了一口气。
玉翠从小径探出头去,查看一下,见四下无人,遂扶着善纯由树林的小径中走出,并轻声说道:
“肉坊到了。”
若非玉翠带路,善纯不知尚膳司内,竟然还有这许多的小路,可以到达肉坊。
肉坊在火坊旁边;火坊可是尚膳司内人最多、火最大的地方,特别是掌膳大人的叫骂声,连司外都能听闻。
此时却一反常态,悄无声息,未见半个人影。
善纯朝四下看了看,不禁皱起眉头问:
“今晚不是有寿宴吗?火坊现在不是应该最忙的时候?怎会一个人都没有?”
玉翠在前,小心翼翼地朝肉坊走去,脸上同样是眉头深锁,她附和着说:
“连看管肉坊的许叔都不见人影。”
玉翠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浮现。
只见肉坊的门口,跟之前的柴坊一样,空无一人,只剩下一张桌椅,以及管制人员进出的名册,被风吹得啪啪作响。
难道肉坊内也藏着十几口箱子,锁着不知是甚么的怪物?然后跟金珍好像中了相同的毒,一起发狂,又一起沉寂。
但自己也无其他路可走了;金珍目前的状况,实在太过骇人,不知是中了甚么毒?或是甚么蛊?必须先把她藏起来,然后再找机会让太医看一看。
肉坊是最适合躲藏的地点;一来它位于尚膳司的最深处,人烟罕至;二来它的管制也最严格,一般人很难进出,躲在里面应比其他处更安全;三来看管肉坊的许叔,跟顺子的交情匪浅,想来应不会为难自己。
所以,尽管感觉情况有些诡异,四处不见人影,理应忙着寿宴备菜的火坊,悄无声息,但自己也无其他的选择了。
玉翠只能硬着头皮推开了肉坊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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