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思齐十五年九月初十寅时
宫中今天处处透着诡谲气氛,让人有种不祥之感。
玉翠先是在护城河发现一具鞑靼女尸。
紧接着,回到尚膳司,又发现方怡捅了一个大马蜂窝,典膳大人却不见人影。
典膳大人应不会由着方怡如此胡来,竟然要各宫当着彼此面,说出自己的膳食要求。
这样做,不是要各宫反目,就是要让尚膳司成为众矢之的,二者应都不是典膳大人所乐见。
可典膳人呢?方怡没得她的允许,敢如此干吗?应该不可能,玉翠暗自思量。
那方怡真如金珍所言,只是不知轻重、爱显摆她有多行吗?同样不可能,玉翠十分确定。
情况显得极不寻常,像是有甚么阴谋正在暗中进行。
若是她知道今早送至永福宫的餐点有毒,怕是更要背脊发凉了。
但就在玉翠还没来得及弄清楚情况时,竟然又传出太子遇害的警示。
之前顺子才说:太子今天可能被废,没想到事情会更严重,宫中马上戒严,一片肃杀之气。
自己明天跟顺子能安全离宫吗?
二人打算离宫后,开个面馆维生,房子都已租好,就在浣溪巷,二人能手携手,厮守到老吗?这才是最重要的事。
但还未等玉翠理清思绪,就又因各宫前来尚膳司的太监、宫女做鸟兽散,逼得自己跟金珍也只能拔腿就跑。
一路跑至柴坊,刚要松口气,却又陷入了另一个进退两难的困境。
柴坊内似乎有人听到自己跟金针准备撒谎串供。
但诡异的是:柴坊内明明有动静,像是有人,但她跟善纯进来以后,却甚么都没发现。
而且不论是善纯威逼着说:
“你再躲着不出来,我可要大喊有刺客了。”
或是自己好言相劝地说:
“有甚么困难,我们一起解决?”
那人硬是油盐不进,软硬不吃。
眼看已来到柴坊的尽头,只剩一条通道,供人车回转回头之用。
真相即将大白。
就在此时,坊外传来了一些异声;玉翠担心金珍有事,不禁侧耳倾听,但声响转瞬即无。
或许是自己担心得太过用力了,坊外会有甚么事呢?
真正有危险的地方应在坊内。
于是,玉翠又重新将注意力拉回眼前。
她自堆积如山的木柴旁,缓缓探出头去……
想看清这条回转通道中有些甚么?
折腾这许久,事情终于要水落石出了。
玉翠屏气凝神……
结果探出头的玉翠,一看之下,却更如坠五里雾中。
只见通道中,善纯人早已站在那,手持一铁叉,面前却是甚么人也没有,只有十几口大木头箱子,静静地堆在那。
玉翠缓缓走到善纯身旁,与她肩并肩站在一起。
二人均不知这些大木头箱子有何用途?为何堆在此处?
难道原先在柴坊里的那人,已躲至这些木箱中?
可怎么躲进去的?
这十几口箱子叠得比人还高,且每口箱子外面,均有大锁锁着,那人是如何躲进去的?
还是撞击是从箱子里产生的?箱子里原本装有东西,那东西要破箱而出?所以发出了撞击声?
但会是甚么东西装在箱子里呢?
柴坊里应不会放有活着的东西啊!
玉翠跟善纯二人互看了一眼,对眼下的情况都充满困惑。
柴坊就这么大,但已搜到尽头,却还是无法弄清声响的来源、原因,更别提如何因应了?
善纯似乎不信邪,她缓步向前,将脸凑近木箱,打算用眼睛查看箱内状况。
她的眼睛睁得老大,几乎已贴在箱子上。
眼珠子一动也不动,彷佛眼珠也能使力,看穿木箱似地。
玉翠本欲拉住她,让她别靠箱子那么近,同时警告她:小心木刺扎到眼睛。
但却不敢发出声音,怕惊扰箱内之物……
此时,哪怕只是一些木屑飞出,都可能对善纯眼睛造成重创。
这十几口箱子,其实封得十分严密,善纯应是看不到甚么。
但她并不气馁,立刻又别过头去,想用耳朵听听箱内情况。
眼睛与耳朵都是人体十分脆弱的器官,善纯却偏偏把它们凑去最危险的地方。
玉翠看得冷汗直流,但又无法出声阻止,只能赶快帮忙看看有无其他法子?
说也奇怪,自二人进入柴坊后,就未再听闻任何异声。
这让人更想一探究竟……事情实在有违常理……
玉翠仔细端详这些箱子,发现所用木材十分厚重,做得也十分牢固,四周都还用铁皮封住。
若真有甚么东西锁在里面,那东西定是力大无穷,玉翠思忖着。
她以手摸了摸箱上的锁,又用力拽了拽……
眼下玉翠也不知该拿这十几口大箱子怎么办?只是想着看有没有办法打开这些箱子,然后,再想下一步怎么办?
总之,目前已是骑虎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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