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逐火之蛾的二位,还有……”
“好久不见,樱。”
亚麻色的柔顺长发在修女俊郎而秀美的面容的衬托下格外温暖,那副微笑的表情尽管清冷,却依旧能从中看到独属于阿波尼亚的包容与慈爱。
秋水寒波尽现眼底,玲珑穹骨满是细腻,无故凝望,只为脑海中不停勾勒对方的身影。
樱点头示意,本想着打声招呼说些什么,却被身前某个热情的千姓男子抢占了先机。
“喂,人我带过来了,如果没别的事情,我准备去接孩子们了,让疗养院那边尽早忙完我好踏实睡觉。”
千劫毫无耐心的翻着白眼,也许是因为樱与华在学校附近制造的声响太大,以至于千师傅有些不放心孩子们的安全。
“隔离区距离学校教学区有很长的缓冲距离,加上千劫也有很努力的控制冲击,所以不必担心学校那里的情况。”
“我会和疗养院那里交接的,请你放心。”
像是知晓千劫的内心那样,阿波尼亚面容“和蔼”的对千劫回应道。
“当然,你对接下来的话题应该不感兴趣,如果不喜欢的话自然也可以先行离开。”
修女又体贴的补充道。
“啧……”
一声微不可察的谴责声,满是千劫的不爽,他大抵并不喜欢被人看穿内心的想法。
“行了,到你们了。”
千劫瞥了眼樱,这才准备离开。
樱点点头,虽总觉得怪异,但在顾铖的“预防针”下也对千劫有了一定的了解。
“阿波尼亚,顾铖说你会告知我有关黄昏街深处的情况。”
“你的加入或许能带来更大的转机,只是顾铖并没有提及你在计划中的身份,反倒是……”
樱疑惑的对阿波尼亚询问道,而言语的转折中又不时将视线放到了千劫身上。
“愚昧无力的武夫只会存在片刻的阻拦,无法减缓希望流逝的速度。”
阿波尼亚摇摇头,即便樱的后半句话并没有说出口也已然洞悉其中的意味。
她说着还退后两步,将早已泡好的茶倾身递给樱与华,并且像是有所预料那样,完全“忽视”了千劫的“怒视”。
“屮!”
“阿波尼亚,你想死吗?”
千师傅暴跳如雷,声音直接掩盖了刚接过茶杯而道谢的华的声音。
“又来了……”
樱无奈的摇摇头,面容已然是无语至极。
唯有华的头顶是一个大大的问号……
手中的茶杯清香微溢,眼前的场景吸引着注意,总抵是很好的下午茶时间,却因为内心的惆怅变得不知所措。
嗯,是绿茶。
华在心中隐隐点头,只顾眼前的事物大抵比不上平静的午后清新。
“我并不是那个意思,千劫……你太过冲动。”
阿波尼亚摇摇头,有所准备的她素手一抬,刚好停在冲过来的千劫的额头上。
“这是顾铖的想法……”
“愚者以黩命而换取讨伐天穹之利器,付出以命为信标,供后人来往超越。”
“千劫,我不希望你只是一枚可有可无的棋子。”
阿波尼亚双手相握十指相印,是为祈祷,她叹息着,也解释着。
“阿波尼亚,我还用不到你来为我担忧。”
千劫冷哼一声,收起了那副百无聊赖的莽夫形象,随即彻底甩手离去。
不是因为待不下去,而是单纯的因为孩子们确实已经到了放学的时间。
“武夫是为先行,将者需刨情灭欲,唯有立场不可动摇。”
樱为其补充道。
华自顾自的点点头。
自从进了福利院的大门后……不。
是自从华见到了千劫以后,无论是樱还是面前的这位温柔的修女大姐姐,她们说的每一句话华都没听懂。
似乎……
都和顾教授有关?
“顾铖当之无愧以先生之名。”
阿波尼亚轻声道。
夕阳已然坠落,而燃火的云霞开始冷却,半边画卷隐约有被群星侵蚀的痕迹,空幕虽仍明亮,可弯弯月牙却开始升起。
黄昏坠落的太阳与初生之月……很是浪漫。
“天色尚早,我们可以聊一聊黄昏街更深处的情况。”
“想来顾铖的计划与樱的任务会有很大关系。”
阿波尼亚侧身让出位置,微笑着示意樱与华进一步交流。
华带着询问的看向樱,在后者眼神的肯定下才放心的点点头。
茶杯被华轻放在桌子上,随后她便从口袋中取出了小本本。
“阿波尼亚小姐,不知道接下来的话题我是否可以进行记录?这对我们之后的细节分析很重要。”
华认真的说道。
“这是自然。”
阿波尼亚点了点头。
“如你所见,黄昏街的崩坏反应很强烈,除去被感染的孩子们,还有很多流民与暴徒都存在崩坏病的情况。”
“如果不是顾先生的招教与政府的救助,想来黄昏街便早已沦为人间炼狱……所以,我们需要逐火之蛾的帮助。”
阿波尼亚语气诚恳,脸上也是充满了对病人们的担忧。
只是,樱却叹了口气。
“阿波尼亚,我想你有些太过美化逐火之蛾。”
樱意有所指的看向阿波尼亚。
“在下从总部接受到的指令的无差别剿灭黄昏街存在的所有反应源。”
“如果不是有顾铖和其他核心人物为我们遮掩,站在这里和你说话的就不是在下了。”
言语冰冷,似乎处处充满危机。
语气平淡,又仿佛根本置若罔闻。
“我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像顾铖那般充满人情味……但……”
阿波尼亚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
唉声叹息,随后是片刻的沉默。
“进去吧,接下来的事情都会和顾铖与逐火之蛾有关。”
“我知道阿波尼亚想借助逐火之蛾的能力来缓和黄昏街的危机,但无论如何,我们都需要循序渐进。”
樱打破了沉重的氛围,用茶润润喉之后才示意着华向福利院里面走去。
“千劫会将孩子们接到疗养院进行治疗,我们有充足的时间来规划这几天的行程,不必急于一时。”
“对于抑制剂的情况,其实……唉,顾铖已经尽力了。”
阿波尼亚叹了口气道。
“樱,我能为你做的事情并不多,所以请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修女陈述着,心中仍在祈祷。
为樱,为顾铖……为自己,也是为了福利院的大家。
人生如迷雾路途,处处危机繁琐不知归途,逆旅不觉累,回望方知始终。
黄昏街,只是顾铖反抗逐火之蛾的第一步罢了。
谋权者无情寡义为均衡保留苟存,殊不知败退之势已然升起。
缕缕争夺的并不是享乐安逸的权柄,而是保守与进攻的立场纷争。
是留存机会等待希望流逝至终焉之际?还是一鼓作气,以小我搏全未来?
生命便因此而崇高,死亡也因之升华。
无限的蜕变正是被历史奏响的挽歌。
……
窗外星云连坐,环月,白洁如缕。
镜中人沉寂,冷淡的面容倒映出窗外的银河,清冷漠然,又似带忧虑。
“凯文……
“如果我不曾听闻哀歌,也便可以心安理得的接纳安逸。”
顾铖双目低敛,根骨分明的手指漫不经心的敲打着桌面,连带着一旁摆架上停滞的试管也在颤动。
踏……踏踏……
黄昏以后格外宁静,脚步声在实验室的楼道中回荡,总觉孤暗。
“看起来我们的顾教授即便是被革职了也不忘初心呢~”
“大半夜不回宾馆在实验室做什么?”
语气带着一如既往的挑逗韵味,那位熟悉的佳人款款缓步而来。
“还是说……”
“我们的顾大教授接受不了宾馆的冷清,反而将自己的热情奉献给实验?”
梅比乌斯恢复了往日的穿搭,仍旧是那款老成的白大褂遮盖住里面的半身旗袍。
“看你不在宾馆,又怕你再做什么傻事,我也只好来实验室看看。”
顾铖回应着,从窗边起身,一副愁容换做了最为温柔的微笑。
“傻事?说到这个谁能傻得过某个自以为是的蠢材?”
“再怎么说基因融合也比结构取代这种事情安全得多。”
梅比乌斯不以为意的反驳道。
顾铖笑容不变,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似乎自己所有的耐心全部都放在了对方身上。
“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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