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紧缩的火焰在顷刻间盛放,宛如凶残的烈火雄狮,只在眨眼间便将数十头蜉蝣型崩坏兽吞噬。

即便是那头圆球状、以防御着称的“胖子”崩坏兽也没能抗住来自卑弥呼的奔放。

火焰中的大剑释放出炙热而耀眼的光晕,将卑弥呼衬托如女武神——火焰拥抱着她每一寸的肌肤,令其能于兽群中驰骋而无恙。

在那肉眼可见的火海之下,更是存在着冷冽如褪骨之风的寒芒利刃。

华像是无形的水,又好似随行乡风。

她仅在卑弥呼身后几步的距离,像是与光芒同存的阴影,是卑弥呼身体之外的第三只手、第二把剑。

被华所挥动直剑并没有如火海般绚丽的技巧,也远没有杀手的那般漠然致命。

它只有冰冷的挥砍与零星的突刺……于华而言,过多的修饰反而会影响她进攻的频率。

正如樱的那句话……

“胜负往往只存在于刹那之间。”

卑弥呼与华的配合无往不利,兽群胜在麻烦的“团队合作”只是展现了片刻便被二人宛如剑舞的攻击所击溃。

除去两头还未参与战场的高阶崩坏兽外,眼前二十几头低阶崩坏兽对于她们来说似乎还并不称不上是麻烦……

尽管附近有大家伙在虎视眈眈,可卑弥呼最喜欢的就是解决制造麻烦的家伙。

擒贼先擒王。

“要上了!”

卑弥呼单腿踏向远处正在指挥兽群的崩坏兽,身躯似若惊雷,双手持剑间便是迎头痛击。

崩坏帝王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在见识过卑弥呼的力道后哪敢硬接?

大剑带来地动山摇的动荡,只可惜被那头畜生躲了过去。

崩坏帝王避开身位,指挥兽群中剩下的“老弱病残”去围攻被分割下来的华,而它自己则带着另一头高位崩坏兽开始向卑弥呼发起反攻。

看得出,这头怪物也是想着打断两人的配合。

“怎么,直剑还是不顺手吗?”

“先凑活用吧,总不能用拳头解决吧?”

面对两位崩坏兽的“为难”,卑弥呼只是微微一笑,略带关心的对华说道。

她没有回头,也没有分出多余精力,就只是用一种极为平常的语气说了出来。

仿佛这只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剩下的小家伙你自己处理就好,接下来,我要为你上的课程是……”

“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不留余地的歼灭敌军!”

很是草率的安排好华的工作,卑弥呼持剑方式一改,横过剑身,身体猛然发力。

大剑挥舞出绚丽的火焰,月牙状的锋芒横扫而去。

剑锋宛如不可抵挡般划过两头崩坏兽的身体,火光璀璨,而兽躯直接崩裂。

大剑不可匹敌,卑弥呼则势如破竹!

对于卑弥呼总是突如其来的任性,华似乎也逐渐有所适应。

“其实……”

“家父确实有教过我些许拳脚功夫。”

华无奈一笑,摇摇头,面对仅剩的几头崩坏兽竟是收起了直剑。

她撤腿架手,眼中色彩继而提起几分锋芒。

点、崩、撩、推、擒……

华的双臂变化莫测,拳影却意外的清晰可见。

尽管华的动作看起来慢悠悠的,但却是肉眼不可察的瞬移起来。

冲刺,招架、格挡,转瞬即逝间挑肘反击。

两臂双峰贯耳,双腿是连踏星云。

兽躯腾飞,半身暴退,而华屹立不动,似乎刚才什么都没有做过。

就像是……

华只是从兽群中慢条斯理的走过,那些怪物便毫无征兆的彻底倒下。

卑弥呼的一往无前,华的后顾无忧,结合至此便是可退可进,有方有圆。

两人的战斗力似乎都有些不可计量?

能够轻松解决危险等级至少是A级的兽群,二人的战斗力起码和“普通”一词搭不上关系。

“看起来华小姐在学会使用崩坏能后整体的进步很大。”

“卑弥呼队长的实力也是强悍到让人望而却步……真是一位美丽而令人羡慕的战士。”

樱面容不改的发出赞叹。

“华的天赋有些让人吃惊,仅仅只是一段时日的训练,便能这般出色……”

苏笑着摇了摇头,那双总是眯着的眼眸让人怎么也没办法清晰的洞察出他的想法。

“如果让樱与卑弥呼对战,胜算几何?”

他似带童真的询问起来,像只是单纯的在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若正面作战,在下的胜算不超过四成。”

樱回答得很果断,听起来也并没有说谎的感觉。

苏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让人有些不理解他的意思。

一阵沉默,二人间的氛围似乎有些诡异。

“我想……”

“顾铖试图构建的世界一定会很美好。”

苏微笑着自语道,深邃的目光不像是单纯的在“欣赏”卑弥呼的战斗。

“苏。”

“你本可以在后方充当医者的职责,又为何一定要与在下同行此次任务?”

樱瞥了眼苏,脸上的神色有些复杂。

“无论是凯文或是顾铖,似乎都不存在令你不得不去冒险的理由。”

“还是说……”

“你别有心思?”

樱的手逐渐摸向腰间的长刀,眼眸中透露些许冷芒。

而苏像是没有察觉般仍旧是背对着樱,脸上的笑容格外舒朗。

“比起痕的稳扎稳打,果然还是卑弥呼队长的战斗看起来赏心悦目。”

苏似是感慨,对于樱的话语置若罔闻。

“虽然我更喜欢痕的战术,但卑弥呼队长的战斗风格还是很吸人眼球的。”

“虽然缺点也很明显,但以她的实力最后忽略掉这些无所谓的小事,以普遍理性而言,卑弥呼小姐反而有着大智慧呢~”

“如果是痕来解决的话,估计就要‘驱狼引虎’逐个击破……到时候会浪费掉很多时间。”

他若有所思的看了眼下方战斗的卑弥呼,又瞥了眼另一处的道路。

“痕和凯文就在路上,有什么疑惑我们不妨稍后再议。”

此时,微风拂面,旗帜飘动,而苏的几缕发丝正巧遮住他好不容才睁开的眼眸。

樱不自觉的收回了手,心情略有平复。

她叹了口气。

“实验室那边的事情,还要瞒着痕与凯文吗?”

“嗯……我不是很理解。”

樱缓缓靠近苏,眼神显出凝重与复杂,半抿的嘴唇又透露出几分犹豫。

而苏在这时,已经闭上了双眼。

正午灼目的光芒尽显热烈,打在身上暖洋洋的,如果不是眼下的废土太过荒凉,也许这样的阳光才正巧是希望最为强烈之际。

“凯文还没有经历过让他蜕变的磨难,一些谋划对他来说还为时过早。”

“至于痕……”

“他不知道的事情与我们想知道的事情也许并不是同一件事。”

苏语气轻缓,声音平柔,听起来让人如沐春风。

“樱,我知道你对顾铖的某些行为有所疑虑,但无论如何,他代表的只会是于他眼中的、来自梅比乌斯的绝对立场。”

“也许……无论顾铖做出什么无法被人理解的事情,他的出发点都只会是来自梅比乌斯理想中的那道转瞬即逝的‘契机’。”

苏似乎都意有所指,而樱也已知晓他的意味。

但他们都格外心有灵犀的不再提及此事,只是在樱心中,一种戒备感已然浮现。

“不下去迎接她们两位吗?”

“如果放任不管的话……若是痕为我们带来什么‘惊喜’,接下来的行动可能会很被动。”

苏笑了笑,话语中分明带着“逃避”的意味。

“也许吧……”

“苏,你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了。”

樱叹了口气,转身朝一侧的安全通道走去……尽管那里已经崩塌,但以樱的身手,翻越几层楼也不过是“开胃小菜”罢了。

“对了。”

“我并不是在怀疑顾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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