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

些许晶蓝色的鳞片于顾铖的皮肤表面上蔓延,像是层层递进的冰霜寒花,令映衬着流光的崩坏能纹路熠熠生辉。

触摸在玻璃的皮肤又是那么的细腻……让人分不出人与神之间的差别。

修长的手指根骨分明,像是白玉雕琢那般佛在玻璃上挪动着。

以往的黑色的碎发生长至及腰位置的,并隐约能看见丝丝墨绿色的发丝还在张扬的舞动。

蓝冰与墨绿的视觉冲击使得顾铖的皮肤变得更加苍白,那双眼睛也因此变得更显阴翳。

略显冰寒的眼眸中又是带着坚韧不拔的火焰……

“没想到基因改造还自带整容效果?”

“我还挺好看的~”

顾铖自恋般的对着自己在玻璃上的倒影微微一笑。

那漠然的面容配上此时正漫不经心的几分微笑让顾铖整个人更容易散发出一种莫名的阴美感。

“好看?非要让自己的脸像个女孩子才叫好看?”

“不过……,你似乎强行将【舍沙】的基因重塑了呢~”

“崩坏能反应也高了不少……”

此时正躺在顾铖隔壁培养仓中的梅比乌斯若有所思的看着顾铖的身体。

“部分来自你体内的崩坏能混着基因形成了另一种物质,并且仍旧没有打破你本身的基因链组合。”

“也就是说,你的细胞在吞噬舍沙后又一次发生了良性异变。”

“只不过……”

梅比乌斯停顿了一下。

“只不过什么?”

顾铖歪头询问着。

似乎也只有在面对梅比乌斯时,顾铖这样怎么都不像是好人的模样才能意外的温柔起来。

“克莱因,你来说吧~”

梅比乌斯笑着摇了摇头。

“因为顾教授的生物电流并不稳定,每次反应出来的生物信息都并不完整,这并不是正常的反应。”

“在深层次的身体检测中,我发现顾教授体内的基因中存在大量崩坏病毒,虽然都在沉睡,却也是在以缓慢的速度吞噬着健康的细胞。”

“大概……不出十年,顾教授的身体就会逐渐向死士靠拢……按照数值对标来说,顾教授很有可能成为律者。”

克莱因在一旁捣鼓着实验数据,也是抽空替梅比乌斯回答了顾铖。

只不过……

她的语气似乎有些平淡了。

“哦……克莱因,那并不是可能,是一定会。嘛,我也并不是只能活十年……”

“病毒是可控的……但,如果病毒不去吞噬细胞的话,我就没办法动用崩坏能,更别提去控制核心。”

“如果又任由它们吞噬的话……我是一定会成为律者的,只不过更大可能会回归虚数空间罢了……”

本以为是个麻烦,可顾铖却并不以为意,言语格外淡然的似乎是在解读克莱因的疑惑。

那是比起克莱因身上的平淡改造静默的平淡,是无视生气的漠然。

“……”

“能像您这样坦然的说出这种事情还真是一种让人有些接受不了。”

克莱因无奈的摇了摇头。

她已经在努力去适应了……

“好了克莱因……不必浪费时间。”

“在逐火之蛾,死亡才是我们的归宿。”

梅比乌斯坐在培养仓里一边为自己连接仪器一边打断了克莱因。

“唉……我原本是不想问的……”

“是因为虚数空间吗?”

梅比乌斯抬起头看向顾铖,哪怕后者正在“整理”他的那头长发,她也能看到对方眼中的急促。

敌人太强了……

虽然早有猜测,但碍于某种更高层次的决心,她又不得不放弃了这种自以为是的弥留。

那张好看的面容已经是紧紧的皱起了眉毛。

“是,但也并不全是。”

顾铖叹息着离开培养仓并走到梅比乌斯面前。

“凡事都有两面性,我们做不到全知全能。而事情又都是等价代换的……想要达成目的,也一定会付出相应的代价。”

“在我们把自己的身体当成筹码时,死亡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顾铖笑得很洒脱,说着还不忘为梅比乌斯调试仪器的各项数据。

毕竟……

一会儿还需要再把自己体内的的基因重塑后注射进梅比乌斯体内。

“你总是这样自以为是……”

梅比乌斯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为什么总喜欢承担这样的风险呢?”

她的语气带着无力,却也有自责,隐约中复杂的情感已经是将话题转移到了另一个维度。

“我们没有选择,不是吗?”

“即便他们对我再过放任,人类和律者之间的关系又怎么可能会融洽?”

“律者对律者……”

“胜利可以展现人类孤注一掷的决心。而失败……也不过只是看了场狗咬狗的闹剧。”

“他们对此,乐此不疲。”

顾铖似乎将另一个梅比乌斯不愿提起的事情直截了当的捅破出来。

“双刃剑总是要用的。”

“更别说这把双刃剑的一面已经生了锈、变了钝。”

他笑着看向梅比乌斯,似乎总想着以这样的说辞来表达他的立场。

可……

逐火之蛾的成员又不是只有顾铖一个。

而梅比乌斯,也从来都只是一个普通的人。

“既然一把武器满足不了他们……”

“那两把呢?三把、四把……”

“我们为什么要让别人坐享其成?真正能活下去的人终归是少数,进化也从来都不是滥竽充数的杂耍。”

“顾铖……”

“你难道不想试试吗?”

梅比乌斯笑着说道,说着还不忘捧起顾铖的脸颊。

“……”

“我不放心你。”

顾铖坦言道。

而梅比乌斯却是面色不改的摇了摇头。

“我也不放心你,可你从来都没有听话过。”

“所以,我任性一些也是无可厚非的吧?”

她的话语也表明了她的立场。

熟知彼此的人从来都懂得对方的脾气。

他们会以沉默代替争吵,对视中的凝望就足够这份火焰来传递。

“博士……”

“整合的试剂已经可以使用了。”

克莱因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抱歉博士,通过顾教授的那支试剂还在解析,仍需要准备时间。”

克莱因凑没敢到两人身边,只是隔着那个培养仓“隔空相望”道。

“好,我知道了。”

顾铖率先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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