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州城,韩江边,陈三五娘情意绵”

………

李洱听着一身的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这音色跟腔调,怎么可能是一个60多岁的老头子呢?“高先生,你……你不觉得,这不像男声吗?”

高子楼脸色也是苍白,“我问过我父亲,他清醒的时候,并不承认这是他唱的。不仅如此,他好像越来越疯癫跟暴力。精神科医生最后诊断的结果是,精神分裂。”

李洱内心一笑:说精神分裂也没错,这身体里面,确实住着两个人呢。了解完高旺的情况,李洱瞥了眼高子楼,“那高先生,你怎么成了现在的样子?”

鼻青脸肿,头上的伤口刚结痂,腹部明显包扎过,怎么看,都很惨烈。

高子楼听到这话,一激动,就疯狂地咳嗽了起来。不知道是因为咳嗽,还是因为恐惧,他眼眶里泛红,脸上出现了从未有过的害怕,“前天夜里,因为台风天要到了,我想着回去看看我爸爸,结果,他像发狂了一样对我拳打脚踢,甚至还拿了一把刀,刺伤了我。”

“我,我害怕得逃跑了。我感觉,他是真的想要杀死我。”

随即,他挣扎地从椅子上爬了下来,跪到李洱面前,抱住李洱的小腿,痛哭流涕。往日全家和睦的场景还在眼前,如今却是有家不得归,“高人,请救救我,还有我爸爸!他一定是被什么东西缠住了。”

李洱被这波操作给吓了一跳,赶忙给旁边一直看戏的方叔使眼色。

他非原装的身体,可经不起这么折腾。

方叔是何等人精,知道自己戏看完了,活也得干了。他不动声色地走上前,仅用两手,就把眼前这180大高个的高子楼,给抬了起来。

笑脸盈盈地说,“高先生我们都是开门做生意的,不用跪也不用求。”

李洱闻着空气中的血腥味,看着神色激动的高子楼,一脸无奈,“高先生,我会去你家看看的,在此之前,你还是先去一趟医院吧。”

高子楼本想拒绝,一阵痛感拉回了他:没想到刚才下跪的大动作,又扯裂了腹部的伤口,看来真的只能先去一趟医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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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了高子楼,李洱缓缓地上了楼。

他原本玩世不恭的脸上,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神情,他往窗边一坐,小心翼翼地挽起自己的裤腿,果然,那被高子楼抱过的小腿,这会正一片通红。

这人,真不讨喜。

从柜子里拿出一盒圆形的药膏,仔仔细细给那红彤彤的一片抹上,暂时缓解了那种灼热感。

方叔从楼下上来,手里捧着一套干净的衣服,“洱爷,你可要更换衣物?”

李洱瞪了方叔一眼,“我说方叔,要不是你刚才动作慢,我至于遭罪吗?你看看,都红了一大片,再不好好维护,我这身子真的要提前报废了。”

方叔一脸的委屈与愧疚,“洱爷,刚那人离你那么近,我也是没想到他会突然下跪呀。下次,下次我一定把你护得好好地。”

李洱还是一脸忿忿的表情,“方叔,店里没生意,这个月的奖金我给你扣了。”

方叔刚想再为自己再解释一下,眼睛就瞥到了那木牌,想起了正事,“洱爷,这牌子来历不明呀,我瞅着不像你当年送出去那两个。”

方叔的话,正中李洱的思绪。

自己手上送出去那牌子,是胡桃木所做的,色泽深沉,纹理规整。而这高子楼带来的木牌伤痕累累,看得出时间久远,并且这牌子带着木质香气,想来是那檀木。

祖上用檀木做木牌子的话,算算时间,那得是民国时期了。

李洱翘起二郎腿,饶有兴致地把玩着那木牌,“方叔,这木牌可是民国时期了,怎么算,也都是我太爷管万事屋那时候了。”

“那是李家祖上,又不是您祖上。”

“不一样吗?我这叫进入角色思考。”

如此一来,本想找机会给忽悠过去的高家一事,倒是显得有些好玩了。

这牌子,到底是何人所赠?又是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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