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熟练地握住匕首,动作如行云流水,毫不犹豫,迅速地划开了伤口。若不是那一瞬蹙起的眉头,都会觉得她感觉不到痛楚,仿佛这种事已做了无数遍。

血液随着刀刃切开肌肤汩汩流出,被乔婉娩小心的滴在刚才放在床边的碗中,她的脸色也愈加苍白。

方多病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吃惊的看着这一幕,他意识到,李莲花在流沙喝的那些药血并不是芷榆的,而是眼前之人…乔婉娩的…

她是如此执着,甚至……她宁愿背负上将李莲花囚禁在流沙的黑暗,她自己的付出与牺牲,却从未与人言说。

乔婉娩并未在意方多病脸上的表情,眼前一片昏暗,意识逐渐模糊,手臂的割伤、腹部的伤口、以及流血所带来的虚弱感让她几乎无法再坚持下去。

她本就因为失血过多,身体已处于极度的虚弱状态,而此刻再次放血以救李莲花,她的身体终于无法承受这一切。她只觉眼皮沉重,所有的思绪都断裂了,身子开始摇晃,随即陷入了昏迷。

方多病看到她的状况,心中一阵痛楚,飞身上前,一把将她扶住。他低头看着乔婉娩那苍白的面容,心中五味杂陈。眼前的情况让他无法再分心去思考那些复杂的情感,现在能动的只有他一个人,他必须全力以赴。

方多病急忙在乔婉娩的手臂和肩头各点了几处穴位,快速止住她的血流,然后取出伤药,轻柔地为她涂抹在手腕上。

他的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她那密密麻麻的疤痕上,那些刀伤、那些痕迹,无声地诉说着她曾经承受的痛苦。方多病的心口发闷,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中。

若李莲花知道这一切,知道乔婉娩为了他所做的一切,心里又该是如何自处?他害怕李莲花承受不住那重担。

方多病将乔婉娩的伤口包扎好,确保她没有继续出血,然后将她安置到李莲花旁边。好在方家财大气粗,客房的床铺足够宽敞,两个人并排躺下也不成问题。

方多病又将那碗装着药血的碗端了过来,小心翼翼地扶起李莲花,慢慢地将药血灌入他口中。

做完这些,方多病将用过的碗用茶水洗净,随即将水泼到窗外的花坛中,确保没人发现这碗曾装过血。随后,他让下人将碗收走,清理了所有痕迹。

当他回到床榻旁,低头观察李莲花的状态时,终于看到了令人欣慰的变化。李莲花脖颈上的青黑色脉络已经开始消退,原本剧烈的呼吸逐渐平稳,身体的痉挛也逐渐缓解。方多病松了一口气,心中悬着的那根弦终于得到了片刻的松弛。

他疲惫地坐到椅子上休息,经过了一连串的激斗和忙碌,方多病不知不觉间便闭上了眼,沉沉地睡了过去。

李莲花被喧哗声吵醒,眼皮沉重,头昏昏沉沉,身体似乎被无形的疲惫压得沉重。意识在混沌中浮沉,他感觉自己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心中隐隐发慌,却又抓不住那丝记忆的碎片。

喧闹声越来越大,他隐约听到自己名字被提起,随即另一个名字也浮现在他的脑海中:“阿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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