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休心忧冯南,快马加鞭,赶了几天路,风尘仆仆的来到了洛阳城。

洛阳城虽然有契丹耶律兴驻军,城防却是宽松。城守虽多,却并没有仔细盘查,白景休习的是拳脚,身上并没有兵刃,只是在怀里藏了一把短刀。城守只打量了一眼就放他进城,白景休也是暗自称奇。

一年前白景休和冯南洛阳初见,到如今已是大风大浪,同历生死,心境自是不同。冯南在仙台山不辞而别,白景休禅房入定,方发现自己对冯南早已经情根深种。想明白此间,白景休心里竟是如五内油煎,火急火燎的来洛阳找冯南,必是再见到她方可心定。

景休先牵着马来在了城隍庙,只见一年前的那场恶斗,这庙又破败了不少。屋顶虽然还在,但是门窗廊柱上还有箭镞的痕迹。香案已经断了一条腿,倒在泥像前,四周散落了一些谷草,想是乞丐的栖身之处。

白景休骑的这匹瘦马,甩着尾巴在庙前悠闲的啃草,墙外绿树掩映,蝉鸣风静,四周静悄悄的连个乞丐也没有,更是不见冯南的踪迹。

白景休无奈,在廊柱上用短刀刻了一个白字,这才出了破庙,在附近找了间客栈住下。冯南是郡主,自回了一次平京城,兜里就不缺钱财了,禅林寺里留给了白景休不少银两,和当年第一次来洛阳流落街头,自不可同日而语。

安顿妥当,白景休又在街上转了几圈,却没得头绪,更没见到一个乞丐,心里暗自诧异。恰巧走到一个馎饦摊前,就要了一碗馎饦,坐在一边的矮凳上候着。

老摊主从桶里拿出几根拇指粗两寸长的面团,就着盆边挼成韭叶一般的薄片,投入滚滚沸汤中滚了三滚,用柳条笊篱捞起,放入碗中,用木匙舀了两勺酱,滴了两滴麻油,端了上来。

白景休看着白如凝脂的馎饦,食指大动,一边吃一边赞不绝口,老摊主给热气腾腾锅内添了水,加了柴,这才笑眯眯的坐下来稍歇。

白景休一边吃一边问道:“老人家,我看着城里原来不少乞丐,如今却也不见,你可知哪里去了?”

老摊主笑道:“小爷有所不知,最近城东秦员外舍粥,在太公庙前开了粥厂,乞丐们都去那边了。”

“哦,那这个员外倒是个大善人啊。”景休笑道。

“小爷有所不知,”摊主老翁也是个健谈之人,四下看看无人,这才说道:“小老儿在洛阳城挑担卖了一辈子馎饦,就没听说过什么秦员外,他也是最近几个月才来的洛阳,听说一来就强买了原来洛阳首富裘贵源的宅子,果然是强横,财大气粗。”

这边又来了客人,老摊主应声忙了起来,把饭食做好给了食客,这才得空又对白景休笑道:“依我看呐,这个秦员外不简单。”

白景休笑道:“老人家,怎么个不简单?”

老翁摆手道:“这个秦员外说是要招募家丁看家护院,就在太公庙前立了一根两丈高的木桩,放了两个两百斤的石锁,说是谁人能跳上木桩或者耍得了石锁,就能得三十两银锭。。。我看呐,他舍粥是假,搞这么热闹想招揽人才是真。”

景休闻听心里一动,嘴上却说道:“想必是他家大业大,找几个高手看家护院也无可厚非。”

老人家见白景休已经吃完,一边收拾碗筷,一边笑道:“小爷想必也是有点功夫在身上的,老不死的劝你一句,别去趟那个浑水,这兵荒马乱的,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强。”

白景休递上一小块碎银付了饭钱,老摊主喜出望外千恩万谢。白景休笑着告辞,转身回客栈换了装,贴了假胡须,把脸抹黑了,散了头发扮成了个走江湖的大汉,一路打听着来在了城东姜太公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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