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谭砚的疑问,蔡洋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烟雾后才慢条斯理地回答道:“唉,这事说到底还是我的责任,如果让整个部门跟着一起受牵连,那其他同事会怎么看我?估计到时候得在背后把我骂个狗血淋头。咱们在一起工作都快三年了,自然知道同事都是些什么样的人。”说完,他轻轻弹了弹烟灰,眼神坚定而又坦然。
剩下的话蔡洋没有说出口,但谭砚已经心领神会。
他深知财务部目前的这帮同事仅仅只是工作上的伙伴而已,若要论及真心可交之人品,恐怕一个都寻不着。
倘若真有那样值得深交、品行端正之辈,即便身处考核部门,倒也并无大碍。
事实却并非如此,他们全然是一群自私自利、唯利是图的家伙。
要是因为焦化部的事宜而对众人实施考核,想必这背后的闲言碎语将会如夏日里的蛐蛐鸣叫一般,接连不绝,整日整夜地响个不停。
谭砚嘴角微微上扬,略带戏谑地调侃道:“可不是,毕竟这里头可是有着连一根五毛钱香肠都要斤斤计较的人物。若是遭受到考核,估摸能在身后逼逼叨叨一辈子!”
蔡洋闻言,不禁憨憨地笑出了声来,“哈哈,这五毛钱的香肠究竟怎么回事儿?我咋对此一无所知?”
见蔡洋一脸茫然,谭砚反问道:“你当真不知晓?”
蔡洋忙不迭地点头,表示确实毫不知情。
谭砚便兴致勃勃地开始向蔡洋讲述起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就在不久前的某一天,郝滔与李益旗二人懒洋洋地待在宿舍里,连出门吃顿晚餐都觉得费劲。
百般无奈之下,他俩只得从柜子里头翻找出几包泡面,打算就这么凑合一顿了事。
正当泡面在热水中逐渐舒展开来的时候,这俩人心血来潮,又跑到隔壁张超力和全双佃那儿,询问是否存有其他零嘴,可以先拿来填填肚子。
全双佃从柜子里摸出了一根五毛钱的香肠,得意洋洋地举在空中晃了晃。
郝滔见此情形,心中暗喜。毕竟他自认为和全双佃好歹也是高中同学一场,关系还算不错。
于是,他满脸笑容地走过去,伸手接过了那根香肠,并打趣道:“哈哈,不错不错!今晚泡面可以加餐了!”
让郝滔万万没想到的是,全双佃紧接着便一本正经地说道:“行哦,但是你吃了我这一个香肠,得还给我两个才行!”
听到这话,郝滔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起来,心想这家伙肯定是在跟自己开玩笑呢。
所以,他并没有把这句话放在心上。
可是谁能想到,在此后的一个多月时间里,全双佃竟然时不时就念叨起这件事来。
每次见到郝滔,他都会故作可怜状地说:“哎,郝滔啊,你还记得你欠我的那两根香肠吗?啥时候还我呀?”
起初,郝滔还觉得挺有趣的,总是笑着回应道:“知道啦知道了,等我有空就买给你哈。”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全双佃念叨的次数越来越多,而且语气也变得越发严肃起来。
渐渐地,郝滔开始有些不耐烦了。
终于,有一天,两人因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发生了一些小摩擦。
全双佃突然像是抓住了把柄似的,十分生气地冲着郝滔吼道:“我当时还好心好意请你吃饭呢,结果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
郝滔被这突如其来的指责搞得一头雾水,他瞪大了眼睛,满脸疑惑地问道:“什么?什么时候请我吃饭了?”
全双佃自己把自己气得火冒三丈,大声说道:“一个多月前你吃泡面的时候,不是从我这里拿走了一根香肠!怎么,这会儿想赖账不成?”
听完这番话,郝滔简直无语了。心想这一根区区五毛钱的香肠,怎么到最后就变成请吃饭了呢?这也太夸张了吧!
然而,全双佃这样的态度着实让郝滔感到非常不爽,他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二话不说便转过身去,径直走向超市。
没过多久,只见郝滔手里拿着两根售价仅为五毛钱的香肠走了回来。
他走到全双佃面前,将那两根香肠重重地扔到对方手中,同时嘴里还阴阳怪气地说道:“行,还给你!真是多谢您嘞!”
此时的郝滔心里别提有多郁闷了,他暗自思忖道:想当年他俩可是高中同窗好友,如今又这般巧合地先后进入同一家公司工作,本应相互照应、情谊深厚才对。
可谁曾想到,仅仅只是因为这么一根价值区区五毛钱的香肠,居然就能闹成这样!
难道这份多年的同窗之谊和同事之情连这点小钱都不值吗?
越想越生气的郝滔当下决定,从今往后一定要与这个全双佃保持距离,尽量减少往来。
毕竟像他这样随时随地都心心念念着自己那五毛钱,甚至不惜不顾昔日情分强行讨要回去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是一个心胸宽广之人呢?
蔡洋听完事情经过之后,惊得嘴巴张得大大的,半天合不拢嘴,满脸难以置信的表情问道:“这……这是真的吗?”
谭砚则在旁边点了点头,表示确有其事。
他接着解释说,其实一开始自己听说这事的时候,也以为是谁在跟他开玩笑呢,后来听到郝滔亲口讲述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大家这才相信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
这时,只听“卧槽”一声,蔡洋忍不住爆了句粗口,然后感慨万分地继续说道:“我的天!这都啥年头了,难不成咱们还生活在闹饥荒的年代不成?就为了那么一根五毛钱的破香肠,至于搞成这样吗,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说完蔡洋又忍不住拍了拍胸脯,嘴里念叨着“压压惊,不见怪。”
猛地抬头看向谭砚,“兄弟啊,我这次自己被考核真的个正确的做法,这要是考核整个部门,哪怕是接下来的时间到我离职,都会被他们念叨了。”
谭砚用手拄着下巴,点点头说道,“是的,全双佃因为五毛钱斤斤计较,郝滔能将这件事讲出来,可见两人都不是什么大度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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