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玉是在颠簸的马车中苏醒。
她翻身而起,记忆停留在姜云嫦将她打晕时候。
姚媛伸手在她跟前摇晃。
“发生什么了?谢三呢?”
从姚媛嘴里知道昏睡时发生的一切,为玉顿时惊诧无比,想要起身出去。
谢双才入京多久,北地就生变了?
西戎人对北地十郡虎视眈眈多年,就是想要据为己有,大齐历代君主都在北地耗费无穷心力财力兵力。
怎么就会让西戎人堂而皇之地进来了?
还是受过大创的西戎军队。
谢游呢?还有留在北地的兵呢?
难不成都被丁家商号,不,难不成都被丁瑕瑜处置了?
这不可能吧……
想到这里,为玉背脊爬满密密麻麻冷汗。
北地的守备军一直都是三万。
只要有战备需要,雍州会顷刻援军二万增派过去。
要突破三万人守卫的北地打到雍州来,西戎人到底集结了多少兵力?
北地易守难攻,必然是有人里应外合了!
丁瑕瑜真是个疯子。
她到底是要复仇,还是要报复所有人?
从此刻开始,宁家因为她,在史书之上就是真的臭名昭着,是真的谋逆反叛了!
想罢,为玉起身要下去。
总是要问清楚来龙去脉才成。
姚媛只晓得明面大概发生的事情,内里的波涛汹涌,还得换个人问。
姚媛以为她要找谢与归,“小公爷留着后面断后呢,说是在营地发现了不少宁家细作,要他挨个审问,必须一网打尽。”
为玉觉得怕不是那么简单。
谢与归是朱崇升的心腹,这种时候,朱崇升怎么可能让最信任的人离开身边?
谢与归不能问,那就去问谢双。
“现在都在朝京城走了,你贸贸然下车做什么?”姚媛摁住为玉,被她要下马车的动作吓得半死。
又一顿,语速加快,“现在大家都只嫌回程不够快呢,你这一跳,跟在咱们后面的人家被耽误了回程,得骂死咱们呢,话说,昨夜在宴会上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为玉不答,只是推开了马车窗户,对着外面的骑马护卫的侍卫说,“劳烦让谢双来我马车一趟。”
侍卫点头,扯着缰绳去了前端。
前面是朱崇升的座驾,所以,谢双现在是在前面和朱崇升商议什么吗?
姚媛给她斟茶,“你说,西戎人不会真的打到京城来了吧?雍州的兵力说是只有两万呢!西戎人听说高大威武得很,咱们杀一个西戎人得赔上两三个能耐兵呢。”
为玉闭口不言。
雍州的两万军力,指的是立刻能够奔赴前线的成熟军队。
倘若林林总总地凑一下散兵,还能拿出一万来。
平阳侯府在京城郊外还有两万军力,御林军,北镇抚司,禁卫军加起来大概也有一万。
一时半会儿是扛得住的。
关键是北地的被破了,雍州后面就是京城。
因此才显得这件事非常棘手。
雍州保卫战,可谓是,只能赢不能输。
为玉想着,听着外面一声为玉,从窗户看出去。
谢双朝她伸手,示意她去旁边说。
为玉没有迟疑,弯腰出了马车,和谢双同乘一骑去了旁边。
二人在某处安静的地方停下。
“你是怀疑姚媛是丁瑕瑜的人?”
为玉还未下马就丢出这句话。
谢双扶着她跳下马,不否认地点头。
“小心驶得万年船,姚媛跟着丁嬷嬷许久,又突然得了你的青睐,多想想总是好的。”
越是紧急的时刻,越是要谨慎。
为玉是从刚刚谢双不肯上马车说话,突然起疑心的。
姚媛……
她的确没看出什么问题。
若真说问题,只能是在丁瑕瑜出现后,对她非常赞扬。
当时平阳侯府谁不夸丁瑕瑜两三句的?
谁走丁瑕瑜跟前过都能得些银钱。
人给你钱,说点好话多应该?
为玉只是问:“现在要我怎么做?”
谢双很诚实,“在张争鸣战报送来之前,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你来做。”
为玉疑惑地嗯了一声。
二人密谋小许。
安静中,为玉点点头,表示认可谢双的主意。
谢双温声说:“丁瑕瑜十有八九会在雍州出现,只要国公府承认了你的身份,那么,所有为了宁家做事的人,有些理智的都会观望。”
“特别是真正拥护宁家的党羽,他们打心底不会认同,宁家干得出通敌卖国的事,丁瑕瑜却干了,这时候你再以宁家遗孤的身份站出来,可信度就会更高。”
“你要做好跟着我们去雍州的准备。”
说到这里,谢双目光严肃了很多,“若是丁瑕瑜要见你,我恳请你从她嘴里套出些和谢浮光有关的东西,他才是最了解西戎人排兵布阵的人,西戎人怕的从来不是我,是谢浮光。”
“一定。”为玉蹙眉紧声:“北地到底如何?”
谢双不说话。
为玉心中咯噔一声,手指不受控制捏紧,“是不是你设局,你是不是故意让丁瑕瑜得逞的?你故意让西戎人入关口?”
谢双手指落在唇边,嘘了一声。
他没否认。
那就是变相地承认了。
为玉眉心狠狠一跳。
怎么敢的!
真是不要命了!
谢双轻声说:“你身边的姚媛若是一直对你问东问西,你最好就将她直接处置了,我没有证据证实她不对劲,只是我抓细作多年的直觉告诉我,这小姑娘有古怪。”
为玉:“记住了。”她又问:“北地真的没事吗?”
谢双:“若是有事,你觉得我还敢在这里和你嘻嘻哈哈?”
为玉这才是放心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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