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鸿盯着他:“后来三娘在陈家做法,发现尸体,陈家作为苦主报案,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到了三娘身上……”

洛承风:“便没有人去查陈家……所以,有可能陈家也有问题!我回去立刻着人去查陈家。”

飞鸿:“如果我猜得没错,那个陈家和郭府里的陈姨娘,多半是血亲。”

洛承风:“再进一步,陈家也许和况家一样,也是在赋税和田亩上有问题。”

飞鸿:“那关于魏夫人呢,可查到其他线索?”

洛承风:“目前知道的是她叫魏九华,亲生妹妹魏九姝是京兆府尹的宠妾,父母是江淮富户,再多的暂时还没有。”

飞鸿:“魏九华……魏九姝……我总觉得这两个名字有什么问题……”

洛承风:“什么问题?难道你从前听过?”

飞鸿摇摇头:“不,我可以肯定这是我第一次听这两个名字,现在一时也说不上来问题在哪。你的消息可靠吗?”

洛承风:“户部文籍里查到的,应该错不了。我私下里找了人去江淮查魏家。”

飞鸿点点头:“嗯,那我从郭府入手探她,咱们双管齐下。”

洛承风垂眸看她:“你千万小心。”

飞鸿:“你也一样。”

月华如洗,橙黄的银杏叶簌簌飘下,正落在飞鸿头上。

洛承风笑盈盈地帮她摘下落叶:“过几天是宝庆县城隍诞辰,街上会演社火,你……想不想去看?”

“好呀!”飞鸿眼睛亮晶晶地,她最喜欢看这种热闹,可旋即想起郭老夫人可能离不了自己那么久,又犹豫,“只恐怕郭县令不肯。”

洛承风:“你是担心老夫人吧?我去同郭县令说。”

幸而,郭县令通情达理得很,一听洛承风要带飞鸿出去就点头答应了,说自己会陪着老夫人。

其实,自从那日书房里的捉迷藏,郭县令开始捡回许多儿时回忆,他不再把自己当个大人端着架子,而是像儿时那样缠着老母亲撒娇,反倒让老夫人心情舒爽许多,母子二人偶尔还能单独待上个把时辰。

……

三日后,太阳堪堪落到半山腰上,洛承风就已经到达郭府。

飞鸿从里头走出来时,洛承风看得呆了呆。

她身着一袭湖蓝底绣银杏的轻纱长裙,腰束明黄色丝绦,与裙摆上的银杏交相辉映,勾勒出纤细的腰肢,唇上一抹胭脂娇艳欲滴,于少女的青涩中逐渐展露出属于女人的韵味。

她从前从未在洛承风面前这般打扮。

洛承风一时看得痴了,竟然连郭县令的话都忘了回。

看见洛承风呆愣的神情,飞鸿对自己的准备相当满意。

谁知,下一刻,洛承风想突然反应过来似的,从肩上解下自己的披风,挂到飞鸿肩头:“小心,别着凉。”

飞鸿的笑僵在了脸上。

洛承风个头比她高出许多,硕大披风兜头罩下,飞鸿瞬间只剩个头在外,身上的精致打扮全被盖住了。

洛承风心里只记得陈九教他的招数——冷天给女孩子披衣服很能得好感——便这么做了,等发现飞鸿脸色不太对时,已经不好再从她身上拿回披风……

两人向郭县令告辞,往外走去,飞鸿被披风过长的衣摆拌了好几下。

洛承风伸手想搀她,被她无情拍开。

两人依旧骑的洛承风的马,飞鸿在前,洛承风在后,上了马,洛承风还想拦腰,再次被飞鸿拍开:“我们又不策马,我不会摔倒的。”

洛承风只好乖乖拉起缰绳,一夹马腹,朝主街上去。

街头人满为患,敲锣打鼓人声鼎沸,还有喷火放炮打铁花的,不一而足。

如果他们没有骑马,恐怕飞鸿除了人头什么都看不到。

飞鸿看得津津有味,暂时忘却刚才的不愉快,问:“不都说马容易受惊,你的马怎么不怕这些?”

洛承风见她终于肯说话,立刻答:“也是父亲教的,从小就让马儿适应这种混乱的环境,如此,上了战场才能勇往直前。”

飞鸿:“洛老大人真是做好了随时带你上战场的准备。”

洛承风在飞鸿耳边轻声道:“家风如此。以后我如果有儿子,我也会这么教他。”

飞鸿像被火燎到了,迅速别过头,小声道:“那祝您早生贵子。”

洛承风笑道:“好,同祝。”

两人骑马缓缓前行,跟随在人群后头,很快,飞鸿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南街瓦子的秦班主。

秦班主正驾着一只游街的花车,兴高采烈地朝两旁路人拱手。花车上,金童玉女扮相的少年少女在往街头撒花瓣,也是南街瓦子里的人。

飞鸿再往后看,在秦班主花车的后头,还有五六驾花车,上面都是南街瓦子里的熟面孔,飞鸿回头朝洛承风笑道:“秦班主的杂耍生意似乎是全面开花了。”

洛承风点点头:“自从偷桃之后,秦家班声名鹊起,早不是从前半死不活的样子。”

两人正说着,秦班主远远看到他们,热情地朝二人挥手,示意他们过去。

洛承风看飞鸿兴致很高,便拉扯缰绳,从人群中退出,绕旁边小道,快速来到秦班主的花车边上。

秦班主朝飞鸿连连拱手:“柳姑娘!我的柳财神!你这些日子在郭府可好?”

飞鸿:“挺好的,郭县令待我和三娘很是周到。秦班主可好?”

“好!好得不能再好了!你看看,我如今生意都做到宝庆过来了!都是当初柳姑娘教我绝技的好处,我秦家班会念柳姑娘一辈子的好!”

飞鸿撇撇嘴:“念我的好吗?你要是真念我的好,怎么还偷偷上门找三娘告状?”

秦班主一脸无辜:“我……我不是上门告状的呀!我是上门送钱的呀!自从《偷桃》火了,我心中实在愧疚,觉得之前的约定对柳姑娘太不公平,想着要把赚到的钱分给你一些,这才上门。”

飞鸿:“你送钱为何一定送我家里,看我不在为何不等我到家?巴巴地把话都跟三娘说尽了,让她来拿捏我。”

秦班主无言以对,抬手轻轻拍自己的脸:“都怪我!是我多嘴了!我以为你们母女无话不谈的……”

飞鸿去拉秦班主的手臂:“算了算了,您都一把年纪了,这大庭广众的,没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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