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承风:“她那是顽皮,逗你玩呢。这些药对你是有好处的,你慢慢吃就是。”

洛承泽急道:“你就是偏心!你帮她不帮我!”

洛承风:“我没有!”

洛承泽:“就是有!还有爹!话里话外也在帮她们母女,你们俩是被灌了什么迷魂汤!”

“真不是!承泽,你莫要多想了,”他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叶包着的东西,“这个给你。”

洛承泽:“这是什么?”

洛承风打开荷叶,露出一尾烤得金黄的肥鱼,用手扇着风,问:“要不要尝尝?”

洛承泽咽了口口水:“哪里来的?”

洛承风:“你别管哪里来的,只说吃不吃。”

洛承泽摸了摸瘪瘪的肚子。他这一晚上沉浸在父亲和大哥都不要自己了的恐慌里,食不下咽,现在果然饿得不行。

他忍了片刻才伸出手:“拿来。”

洛承风笑眯眯地把鱼放到他面前,给他倒水。

洛承泽就着荷叶捧起烤鱼,小小地咬了一口。鱼肉的鲜香、咸中带甘的奇特口味、以及细碎的花椒末给味蕾带来的冲击,一股脑儿地在他唇齿间炸开。

洛承泽眼睛都直了。

这般绝无仅有的味道,他还是第一次尝到。

他感觉自己过去十三年像是白活了一样,居然到今天才尝到这般人间绝味!

他猛地又咬了一大口,再顾不上对洛承风发脾气。

洛承风笑盈盈地看着他,把水往他面前推了推:“小口些,别噎着。鱼刺要吐出来。”

“鱼刺都烤焦了,很好吃!”洛承泽嚼得满脸红光,“哥,这鱼到底哪里来的啊?”

洛承风没回答他,只是问:“你有没有见过我的那只镯子?”

洛承泽心知肚明,装傻充愣:“什么镯子?”

“就是母亲留下的,你和我各一只,记得吗?”

“嗯,怎么了?你的丢了?”

“是啊,我前些日子明明带在身上,那日喝醉回来居然就找不见了。”

“丢外头了吧?”

“我去找了,那天去过的所有地方都找过了,都没有。”

“那就是被人捡走了呗。”洛承泽装得漫不经心。

“你觉得是丢外头被人捡走了是吗?”洛承风问。

洛承泽:“多半如此,否则怎么会到处找不见?”

“有没有另外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

“被你藏起来了。”

洛承泽猛一抬头,对上洛承风炯炯有神的双眼,咽下嘴里的鱼肉:“什……哥你胡说什么啊?”

洛承风:“你听见母亲留下的东西丢了,一点不着急,这很不对劲。”

“那……那是你丢的,又不是我丢的,我有什么好着急?”

“呵,还跟我装?”

“没有。我听不懂!我不知道!”洛承泽继续埋头吃鱼了。

洛承风终于确定镯子没丢,就在承泽手里,耐心道:“我明白,你害怕飞鸿是那种心术不正的女子,怕我和她在一起受伤害。可我和她认识快一年了,她为人我比你清楚,她是个自力更生的好女人,不是你害怕的那种人。而且你现在吃的这鱼,是飞鸿亲自抓了鱼烤了,又摘了荷叶包好的,一尾给你,一尾给父亲。她是个很有心的好女子,你为何不愿我同她在一起?”

听到这里,洛承泽顿住:“鱼是她烤的?!”说着就把鱼丢回桌上,一抹嘴,“你怎么不早说?”

洛承风:“诶,不是爱吃么,怎么乱丢。”

洛承泽:“你就不怕她又给我下毒?”

洛承风:“什么叫又给你下毒?她没有给你下过毒!这烤鱼我也吃了的,还吃了两条,要毒也是先毒的我。”

洛承泽噘着嘴不说话了。

洛承风一把捞过鱼:“你要是不吃,我就干掉了。”说着也在上头咬了一口。

洛承泽立刻抢过:“不是说了这条是给我的。”又咬下一大块肉。

洛承风笑:“刚不是还嘴硬有毒?”

洛承泽没接茬:“你不会真的要娶这么恶毒的女人吧?”

洛承风白眼翻他:“臭小子,吃着人家的东西还骂人家。”

洛承泽:“她骗我买药可是不争的事实。”

洛承风:“谁叫你和父亲前后脚去找人家不痛快?再说,这些药本来就是对你好的,从前我要你喝你总给我找各种理由,这回可是你自己花钱自己买的,一根参须都不许给我浪费!”

洛承泽:“只要你别插手熬药,我会自己熬自己喝的。”

洛承风:“臭小子,给你熬药你还嫌弃?身在福中不知福。”

洛承泽:“你知不知道自己熬的药有多苦?”

“良药苦口利于病。”

“屁话!没苦硬吃才有病。”

“臭小子,鱼给我拿来,不许吃了!”

“我不!这是给我的!”

“拿来!”

“不!”

“拿过来!”

“爹!!!哥他欺负我!!!”……

兄弟俩闹得屋顶都快掀了,洛勇大人抱着被子睡得鼾声如雷……

……

十日后,南街上出了一件大事。

南街瓦子的秦家班,不知从哪里学来一套名为《偷桃》的幻术,连着演出了三场,场场爆满。

看过《偷桃》的人都大呼神奇,直说秦家班里是真的出了神仙,会法术的。

连一直对南街瓦子嗤之以鼻的人都进去看了,看完无不啧啧称奇,心甘情愿地掏钱打赏。

《偷桃》在京城一炮而红,从达官显贵到贩夫走卒争相去南街一探究竟,秦班主扬眉吐气,再不张罗皮肉生意,彻底当起正经的杂耍班主。

这件事对南城几家瓦子都产生了不小的震撼。

他们四方打点,想打听秦班主从哪里学来的绝技,很快就找到了飞鸿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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