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盘小菜,只剩下盘子底下的荤油闪闪发光。

虞红袖俏脸酡红,醉眼惺忪深情看着莫为与崔月寒拼酒。

莫为扯开了身上衣衫露出健硕胸膛,上面伤痕纵横,看得人触目惊心。

崔月寒也撸起袖子,几缕秀发散落下来,她也不去管它,挡眼了就吹一口,继续仰头喝酒。

二人你来我往喝得兴起,崔月寒面色苍白丝毫不肯退让,莫为怒目圆睁也是绝不退让,两人各自不甘示弱,一坛五十斤的醇酒,已经喝得七七八八见底了,想要盛酒,手臂拿着瓷碗下去,已经取不上来满满一碗了。

崔月寒把虞红袖拉到一旁不用她取酒,一把捧起酒坛仰头痛饮,任凭酒水打湿衣衫也是毫不在乎。

“喂!别都喝了,我还要……嗝……喝呢!”莫为伸手一把抢过,将坛中最后一口酒倒进了嘴里。

“你……服不服!”崔月寒一个踉跄,险些扎到桌子底下。

“我服……服你个大头鬼!”莫为一脸郁闷,“都让你喝没了,我……嗝儿……我喝什么!”

“以后……别这么说话……弄得人误会……”崔月寒摇摇晃晃转过身去,冲着身后摆了摆手,不知道说的是刚才莫为这句,还是之前那句“我娶”。

莫为醉得稀里糊涂,哪里知道她是否另有深意,起身就要与她理论几句,忽然脚下拌蒜就要摔倒在地。

虞红袖喝得不多,此时虽然也有些晕乎乎的,终究没有喝醉,赶忙一把将他扶住。

眼见崔月寒踉跄着自己回去躺下睡了,莫为却连站都站不稳了,这一场拼酒,自然便是崔月寒赢了。

虞红袖从来没见过有人这样喝酒,尤其她不止一次见过莫为喝酒,能把他喝成这个样子,崔月寒的酒量绝对是世间翘楚了。

她勉强把莫为扶进屋内,又烧了热水泡了茶,给二人分别倒上一壶,看崔月寒睡得香甜,这才放心来到莫为身边躺下。

莫为酒后鼾声如雷声震屋瓦,她却听得甘之如饴,那份安然和心满意足让她很快沉沉睡去。

不知过去多久,忽然一只大手伸进衣襟,虞红袖大叫一声猛然惊醒,却发现是莫为半夜醒酒对她动手动脚。

夜色深深如水,虞红袖面上潮热,胆子却比平时大了不少,她此时背对莫为,便侧头回去小声问道:“怎么醒了?”

莫为摇头不语,将怀中爱人揉的七荤八素仍旧不肯罢休。

虞红袖在他面上轻啄一口,“这样好些了么?”

莫为微微点头,却仍有些意犹未尽,不知如何是好。

虞红袖脸上滚烫,翻过身去在他耳边低语几句,随即蜷起身子,螓首消失不见。

莫为一个激灵,仿佛眼前天塌地陷一般,双目圆睁看向屋顶,饶是他目力过人,却已什么都看不见了。

忽然一只玉手伸来与他左手十指相扣,莫为仿佛抓到救命稻草,这才长长出了口气。

不知过去多久,虞红袖才从被中出来,娇娇怯怯钻入莫为怀中,轻声与他耳语说道:“不许告诉别人,也不许看轻人家……”

莫为不住点头,只是将她抱得更紧了。

一夜缱绻,春满香闺。

次日一早,莫为早早出门,一直将近傍晚时分,这才拎着一条大鱼一包猪骨和四个粽子回来。

“红袖!我回来了!”他大声吆喝,仿佛出门讨生活回家的丈夫招呼妻子,不等虞红袖答应,已经直接进了厨房就要开始做饭。

“别……”虞红袖快不出来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莫为一开门,便有一股浓烟从厨房喷涌出来,他被熏得后退三步,却见厨房乌烟瘴气,一道高挑身影在那里弯腰炒菜。

“崔女侠你不会做饭就不要添乱!你再把我的铁锅烧烂了!”莫为扔下手中物事,将厨房门窗尽数打开,然后钻入屋中挥舞袍袖舞动生风,将屋中挤压烟气尽数挥散。

崔月寒一脸烟灰汗水,脸色有种不正常的嫣红,她双眼呛得通红,手足无措看着莫为。

“你是活够了吗?”莫为很是愤怒,对着崔月寒大吼一声,见她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怯懦不语,便又对闻讯赶来的虞红袖喝道:“你也是胡闹!就不怕她憋死自己!”

虞红袖还是第一次见莫为发这么大的火,当即便有些委屈,“她说要学着做菜,还不让我看着,我帮她引了灶火就……就回去了……”

“你吼什么吼!谁惯得你这臭毛病!”被莫为责备,崔月寒自知理亏一句话都没敢说,见莫为冲虞红袖发火,崔月寒当时就怒了,夺门而出就要去取宝刀,“我让你吼我姐姐!老娘今天活劈了你!”

虞红袖赶忙一把将她拽住,“胡闹!他说得有错吗?你干嘛把门窗都关起来!”

她一说话,崔月寒就老实了,“我……我不是怕你们笑话我嘛……”

莫为无可奈何,冲着虞红袖使了个眼色,等二人走了,这才收拾厨房,重新刷锅起火,准备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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