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一直压着他们的学政大人,被调走了。

“你们还敢对我们大呼小叫?”

那名为祁兴的首徒,得意洋洋:

“得罪了我们北江府,待到乡试时,你们便是连考场也进不得!”

说得一众淮南学子,脸色煞白。

他们之所以隐忍不发,怕的,就是他这句话。

淮南府没有自己的贡院,客居北江府考试,总是受到对方明里暗里的刁难。

毕竟,京中给的中举名额,就那么几个。

北江府恨不得自个儿独吞了,岂会给淮南府便利?

淮南府受制于人,只能忍辱负重,做小伏低。

但即使这般,每年能过乡试者,也是寥寥。

淮南学子,跪着太久太久了。

“你待如何?”贺案首沉声问。

祁兴哼笑,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贺知章,中举已有你的份。我劝你还是珍惜点儿羽毛,别插手这事,免得把自己的名额作没了。”

朝廷分配给北江府名额,而北江府,分配给淮南府亦有定额。

一个也不中,未免太赤裸裸。

于是,北江府忍痛漏几个,给淮南府做做样子。

贺知章才学过人,是县试、府试、乡试小三元,他族中又有势力,名额自然有他一个。

谁中谁不中,大家几乎心知肚明。

只是他如此公开谈论,未免猖狂,只让人觉得万分心寒。

贺知章的眸色,顿时深沉了。

“在下考取功名,凭的是公平公正的比试,既有真本事,何惧你的威胁?”

“你如今打坏我淮南书院训碑,又大放厥词,是为侮辱。”

“劝你诚心与淮南学子道歉,并修复石碑,此事尚可善了。”

那七人却捧腹大笑。

尤其是祁兴,他自恃才学不凡,在北江府颇有些名气。

眼里根本看不上淮南学子。

“真真贻笑大方,你们淮南府什么玩意儿,也配受我祁才子道歉?”

“我就是不道歉,你能奈我何?”

“我不但不到钱……”

他嘴角噙笑,眼神十分狂妄。

竟抢过一把锤子,对着仅剩一个尖尖的石碑,一锤下去。

“我还要锤个稀巴烂!”

石砾飞溅,淮南学子们日日敬仰的四句碑,终于彻底没了。

众人目眦欲裂,心中大痛。

隋准也痛:

娘的,那厮刚才一锤子砸在落款上。

他感觉自己被人锤了!

祁兴锤完,仰天大笑,与那七人一道,目中无人地就要离开。

淮南学子的激愤,彻底爆发了。

“不能让他们走!”不知道谁喊了一句。

“让他们付出代价,锤死他们!”

犹如一粒石子投入洞窟,激起回声无数。

熙熙攘攘的淮南学子,暴动了。

他们迅速围住祁兴等人,怒目圆瞪,捏紧拳头,一场殴打即将来临。

七人这才知道怕了,吓得缩在一起。

“你们干什么?你们敢打人?我要告到新任提学官那儿去,你们淮南学子就没活路了!”

祁兴色厉内荏道。

学政走了,新到任的便是提学官。

新官上任三把火,若是这几人真被打了,还是被淮南书院群殴,告到提学官那儿去,淮南府必定吃一个大亏。

闹不好,有一批淮南秀才,要被褫夺功名的。

更别提,接下来的乡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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