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德细细品尝了一口,那熟悉的味道瞬间涌上心头,与他记忆中在同春楼品尝过的毫无二致。他心中不禁大喜过望,询问沈金水,“这个味精是怎么做出来的你知道吗?”

沈金水摇了摇头,“只有林中一个人才会!”

“既然这样,”沈修德的面色瞬间阴沉下来,他的目光落在了自始至终沉默不语的,几天之前被虞文开除了就投奔了他的同春楼的前任掌柜张奎,“小张啊,你不是对同春楼挺熟悉的吗?”

比起沈修德只大不小的张奎,被其喊成了小张,却是面无半点表情,在同春楼的日子里,他或许还未曾深刻体会到这一点,但自从被虞文无情地扫地出门后,他才真正见识到了这个世界的冷酷,和他一起出来的那些人找不到事情做不说,他也找到了以前一直和他称兄道弟的沈修德,希望能够做到茶陵酒家的掌柜!

但是结果可想而知!

那个曾经风光无限的张掌柜,如今也无奈地沦为了“小张”。

“那林中你也熟悉,既然这样,你想尽办法,将那味精的制作方法弄来,就算弄不来制作方法,也要尽可能多地弄出来那些味精!”沈修德的眼神中闪烁着阴鸷的光芒,前几天他还沉浸在那吞并同春楼的美梦中,未曾想,世事无常,转瞬之间,局势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好,”张奎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应承了下来。对于虞家,他心中藏着一股难以名状的怨怼。若非虞文,当然,还有那个虞季凡,他的生活或许不会如此波折。

这几天他不是没去找过虞季凡,可是每次虞家的下人都说老爷不在家!张奎自然不知道虞季凡是去了京城,只当虞季凡也是翻脸无情,如果不是这样,那凭借同春楼现在的生意火爆,他一个月随便拿个百来两银子不算多吧!

世间之人,总有这般,从不反思自身作为,只知一味索取与埋怨。

张奎走了,沈金水忍不住问道,“沈叔,你是想……”

沈修德沉默未语,转而抛出一句,“除了这味精,这几天你有打听到虞家冰块的来历吗?”

在餐饮界摸爬滚打了二十余载的沈修德,自是深知其中三昧。美食诱人,味道为王,这是颠扑不破的真理。但除此之外,用餐时的氛围与环境,亦是不可或缺!往昔时节,众人皆是在炎炎夏日里,挥汗如雨地进食,现在倒好,你虞家直接把夏天扭转成了凉爽之秋!以至于现在的隆兴城但凡是有点家产的商人都把同春楼当成了自家厨房,那让别的酒家还怎么生存!

“听说,此事竟是虞家自个儿捣鼓出来的!”沈金水言语间略显迟疑,吞吐难掩惊异。

“做出来的?这怎么可能?”沈修德第一个反应就是和张伟昌一样,夏日凭空生冰,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炎炎酷暑,冰只能乖乖化为涓涓细流,唯有凛冽寒冬,方能见水凝霜成冰,这是常识!

“侄儿也是心存疑虑,觉得此事太过离奇,故而迟迟未敢向沈叔透露半分。”沈金水连忙解释道,神色中带着几分无奈与尴尬。

沈修德也没想去责怪沈金水了,毕竟一笔写不出来两个沈字来,更何况,沈金水刚为酒家探得了味精这一关键调料,且在烹饪上也算得一把好手,以后茶陵酒家想要超越同春楼,还是离不开沈金水的,挥挥手便让沈金水离开了!

翌日一早,虞文满怀期待地准备踏足他新接手的虞家车行,虞家前段时间为了还债,马车也早就进了典当行,致使虞文每次外出都只能依靠双脚丈量路途。这无疑大大减缓了他的出行效率。

而在这个尚未有汽车轰鸣、飞机翱翔于世的时代,虞文深知自己无力扭转乾坤,将那些现代交通工具带到这个世界。然而,汽车与飞机虽遥不可及,但于虞文而言,打造一辆自行车却绝非难事。

更重要的是再虞文的计划中,自行车,包括与之相关的人力三轮车这些才是虞家未来发展的重点!

两轮车的轻盈,三轮车的稳健,已为虞文铺就了一条通往未来的小径,而四轮车的轮廓,在那想象的地平线上渐渐清晰,这般遐想着,虞文的嘴角不禁勾勒出一抹得意的弧度,这就是穿越者的优势啊!

作为一个穿越者,如果不能让这个时代做出一些改变,那岂不是丢了穿越者的脸面。

“姓虞的,快上车!”和昨天本路被张正华拦住了一眼,今天虞文再一次被人劫道了,当然,不再是张正华,而是何文娟!

何文娟今日并未身着那件令她既羞赧又局促的旗袍,反倒是换上一身干练劲装,这也让虞文很是不解,按理说,身为县令千金,即便不称大家闺秀,也当知书达理,温婉可人。可何文娟偏偏总是一副英姿飒爽,近乎土匪般的模样,着实与他的想象大相径庭。

“怎么说我也是你好闺蜜的兄长,你喊我一句虞大哥不算过分吧!”虞文双手叉腰,他倒是没有忘记今天的县令之约,但是这么一清早是不是有些太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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