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认知里,拐卖集团的老巢应该是某个废弃工厂或者老楼。

应该是破败的环境下,受害人瑟瑟发抖,抱团蜷缩在某个肮脏的角落。

犯罪分子应该是一群打扮粗糙,脚踩板凳喝酒打牌的流氓。

可是眼前的一切是什么?

沉默不语,显然训练有素的成员。

极有可能是在某处地下,建筑整洁完备,设备科幻的基地。

有这种科技实力,怎么可能去做街面上的坑蒙拐骗?

“真是妙不可言,这些无力的叫骂,只有我才懂得享受。”

黄毛闭着眼,轻轻晃动那颗黄毛脑壳,将变态演绎的淋漓尽致。

“三哥?这是什么情况?那些盒子?人躺进去不会被憋死吗?”

黄毛一直用病态的笑容紧盯苏小强,欣赏他强忍慌神的样子。

“呵呵,没关系,你不用知道这些。”

苏小强心惊肉跳,完全无法控制抖动的双腿,心中大骂前期收情报的线人。

这特么绝不可能是一个简单的拐卖集团。

“三哥,咱们这是割腰子卖还是怎么的?为什么全是姑娘,精神小伙不值钱?”

黄毛不理会站在门口的苏小强,缓步走向高台,向其中一个大汉点点头。

“苏小强警官,认识几个月了,给你准备了惊喜,希望你喜欢。”

苏小强惊恐的瞪大双眼,这一刻才是真正的毛骨悚然。

“三哥,你说什么?”

黄毛享受快乐的笑容让他露出六颗牙齿。

在服务业,这是标准的微笑,在他脸上却有如噬人魔鬼般的邪恶。

“苏警官,你爸苏建国真是个好警察,自己儿子说送就送,佩服,佩服。”

苏小强立刻明白,暴露了。

黄毛一直在耍自己,他早就知道自己是警察。

可身后已经摸出短刀的哑巴和大汉,让苏小强暂时不敢轻举妄动。

这时候,刚刚黄毛点头的大汉从对面门后和另一个人架出个睡衣姑娘。

“表姐。”

苏小强握紧双拳,被带进来的正是和自己搭档的表姐,这下更加投鼠忌器不敢妄动。

“黄毛,你想怎么样?放了我表姐,有什么冲我来。”

黄毛一把抓起表姐的头发,舌头划过上嘴唇,仿若眼前的女人是一块食物。

此刻表姐紧闭双眼,被扔下后趴在地上,对外完全没有感知,应该是处于昏迷状态。

“苏胜男,明明长这么漂亮,名字却不怎么雅致。”

说完嫌弃的站起身,从怀里摸出把手枪,扔给苏小强。

“来,我们玩个游戏,一颗子弹,杀你表姐,你活,自杀,你表姐活,杀我,你们俩都死。”

黄毛张开双臂,似乎做好了挨枪的准备,脸上扭曲的笑容越发浓厚。

苏小强接过枪,根本不带半分犹豫,对着黄毛扣动扳机。

“咔”

手枪发出空饷,里面没有子弹。

“说你傻你是真傻,居然相信我的鬼话,哈哈哈。”

黄毛摇摇头,再次蹲下身,鼻子贴近苏胜男的脸轻轻嗅动。

“可惜,怀孕了,不能做成收藏品。”

苏小强心中谋划,必须靠近黄毛,发挥化坤手的优势,挟持他自救。

刚刚动步,背后的哑巴一脚踢在他的膝盖后方。

远超常人的力量,让苏小强顷刻间感觉双腿已经骨折,摔在地上,趴着滑至高台下方。

“黄毛,放过我表姐,啊,别他妈欺负孕妇。”

疼痛让苏小强吐出每一个字都需要用尽全力,不服输的唯有昂起的头颅。

黄毛放开手里的头发,面带微笑的转向苏小强,彷如两位好基友的亲密夜谈。

“苏警官,再怎么咱们也是三个月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你放心,生下孩子前,她不会有事。”

说完抬头看向哑巴几人,放声怪笑。

“他在骂我,哈哈哈,我好兴奋,不行,按住他,拿个锤子给我。”

三个背心大汉看向哑巴,哑巴点点头。

得到哑巴许可,三个大汉走上前压住苏小强。

对他们来说,苏小强和猪没什么太大区别。

黄毛握着个平常家用大小的铁锤,拖住苏小强的手掌就是几锤子砸下去。

“peng”

“咔”

“peng”

“咔”

黄毛一锤一锤从下往上,猛砸在苏小强的手上,每一锤的力量和速度几无差别。

每一声闷响伴随的必然会有一声骨裂的声音。

先是左手掌,而后手腕,胳膊,关节。

砸完左手,似乎不过瘾,又开始砸右手。

鲜血四溅,点点血渍让黄毛的白衬衫开满红色血梅。

整个过程黄毛一言不发,滴流着血滴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

双眼写满疯狂和享受。

那些搬运被拐姑娘和儿童的工作人员似乎没有受到一点影响,仍然有条不紊的继续工作。

血腥味夹杂着点屋内本身微微遗留的尿骚味,不留情面的冲人鼻腔。

刺激的味道,让本该痛的晕厥的苏小强硬生生挺着,嘴里一直在叫骂。

“我操你祖宗,死黄毛,来,继续来,弄死我,总有一天你会不得好死。”

“畜牲,用力啊,没吃饭吗?”

“就你这么个逼样,欺软怕硬,能成什么事?万年王八的命。”

“恶有恶报,黄毛,黄泉路上,我等着你。”

“黄毛,你个畜生,你不是人。”

或许是已经达到颅内高潮,黄毛满足的站起身。

扔下粘有血肉的小铁锤,仰头回味。

“还算有点眼光,我怎么可能是人。”

片刻后,从裤兜里扯出条手帕擦拭脸上的血水,擦完闻闻手帕,向三个大汉吩咐。

“把他全身骨头给我打断,皮肉坏了,可惜做成标本也不完美。”

哑巴面无表情的走过来,语气并没有太多尊重。

“医生,希望你知道今晚在做什么,你的一切行动,我会如实向组长汇报。”

黄毛收起狂笑,难堪的脸上,眼神布满凶狠。

“我的事轮不到你管,你只需要服从命令,区区短命种而已。”

直到此刻,苏小强才知道黄毛的真实外号叫医生,而不是什么三哥,一切都是假的。

哑巴扭过头,朝压着苏小强的三名背心大汉点点头。

三名大汉如同机器人,冷面漠然的放开手站起身。

没有多说一句话,抬起脚踩向苏小强的全身各个关节,包括脊椎骨。

苏小强根本无力反抗,眼前一黑,终于昏死过去。

黄毛见苏小强没了动作,抬起手制止三名大汉继续施暴。

“够了,正好还剩一口气,扔锦江,我怎么会杀自己的好兄弟了。”

再次蹲下身,抓起苏小强的头发,哪知早已满脸染血,无趣的丢开手。

“出身优渥,怎么没有父母双亡呢?活该去锦江喂鱼,哈哈哈。”

哑巴的话的确不多,仅仅是缺乏感情色彩的脸上,多出一丝不知对谁的不屑。

配合其他三名背心大汉,哑巴四人一人提起苏小强的一只手脚,原路返回电梯。

……

夜晚的蜀都有不亚于白天的热闹,若不是此刻已是深夜,锦江两边河岸当有无数散步游江的人潮。

河岸边,一道黑影在河堤栏杆的阴影里快速跃动,没有实体,仅仅是个影子,宛如鬼魅。

黑影后方,另有一位藏于斗篷下,头戴宽大兜帽的人,大夏天也不嫌热。

他一手持铜锤,一手提着盏造型古怪的铜锣八角灯。

一米长的灯杆,最前方是八角铜灯,后面点吊着面铜锣。

正以不弱于鬼影的速度闲庭信步的追击。

“你不要逼我,大不了我们俩都别活。”

鬼影突然停下,从地上慢慢站起来,从一片纸张黑影,充实成人形。

不过他浑身包裹夜行服,看不见长相,手里反握着把匕首。

提灯人停下脚步,铜灯发出黄色烛火,周围路灯似乎顿时黯淡了些。

烛火凝成一道光柱,如手电筒一般照射在鬼影身上。

“呵,还我们俩都别活,一个小偷也敢威胁我,东西交出来,我让你死的痛快点。”

声音听起来年纪应该不小,苍老,厚重。

鬼影化成的人被烛火照射后似乎无法动弹,但嘴巴却不饶人。

“哈哈哈……沙币,东西早扔了,气不气,来,整死我,找不到东西,回去你也得来陪我吧。”

提灯人早已过了冲动的年纪,哪会轻易被激怒,声音依旧不急不缓。

“只要你把东西交出来,我保证给你个痛快,否则,你应该知道我们的手段。”

“哈哈哈,老子是死是活需要你给?哈哈哈。”

说完这句,鬼影的身体顷刻间垮塌,化成空气里一堆风吹即散的飞灰。

飞灰掉落地上,和普通纸钱燃烧后的灰烬一无二致,份量不过一簸箕。

提灯人再也无法保持淡定,快步上前,懊恼的差点扔了手中铜灯。

“死士?到底是谁,竟敢觊觎圣种。”

片刻后,稍微冷静的提灯人挥一挥斗篷,带起一股疾风。

灰烬四处飞散,原地只剩下夜行服,一颗形似绿豆的黑色种子和那把匕首。

提灯人拾起种子,从怀里掏出一个两指大小,不知名材质的黄色小盒,将种子放入其中。

又将匕首捡起来,别在腰间,把夜行服扔进锦江。

左右环视一圈,叹口气,微微摆头后喃喃自语。

“哎,也不知道是颗什么种类的圣种,回去若能不死,必将偷盗者碎尸万段。”

说完,提灯人转身离开,看似一步,身形却向前十数米远,看着不合理,但又很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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