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黛玉那蝉翼般的长睫,水溶微微握紧了骨节分明的大掌,沉声道:“旁的地方本王自是做不得主,可若是在北静王府内,只要是王妃想去的地方,便没有去不得的。”
闻言。
黛玉便从袖中拿出一张微微泛黄的纸,红着脸道:“这上头的诗,乃是妾身儿时在姑苏家中所作,不知怎会到了王爷手上?”
顿了顿,黛玉又垂眸道:“不知妾身是否误会了,王爷似乎很早便知晓妾身了。”
水溶听了,心中顿时一阵慌乱。
忙急急解释道:“王妃没有误会,本王确实很早便留意到了王妃。”
说着,他又微微攥紧手心的汗,缓缓道:“当年本王随父王下江南微服私访时,因家父同林大人颇有交情,我们父子俩便专程去府上拜访了一回。”
“当时父王同林大人在一旁叙旧,本王无意间便瞧见了书房案上的一首小诗,看完后只觉颇为超逸别致,且看字迹便知乃孩童所作,因此便越发钦佩不已。”
顿了顿,水溶又看着黛玉道:“本王偶然曾听家母提起过,说林大人膝下单薄,虽年过半百却唯有一女,故而本王当时便立刻猜到那小诗定是林大人爱女所作。”
“因本王实在喜欢那首小诗,又见那小诗不过被随意放在桌上,想来不久后便会被当成废纸遗弃,故而本王便将其带回了京都。”
听完水溶这番话后,黛玉便知他不过是惜才罢了。
想来云影怕是也误会了。
“一首小诗罢了,难得王爷这般喜爱,想来也是这诗的福气罢。”
说着,黛玉又不解地问道:“好好的,王爷又为何要将妾身的画像放在书房里,没得倒叫人误会。”
见黛玉问的直白,水溶便坦诚道:“并非误会,本王确实很早便已心悦王妃。”
顿了顿,他又目光沉沉地道:“这心思究竟是何时生出来的,竟是连本王自己也不能知晓。”
话音刚落,便见黛玉的脸早已红如桃花。
一双手颇为不安地绞着手里的帕子。
看到这。
水溶便猜是自己的爱意叫她有了压力。
于是便垂眸道:“王妃放心罢,当日本王既已作出承诺,便绝不会食言,今后王妃若寻得意中人,本王自会写份放妻书,好叫王妃安心离开。”
每说一个字,水溶便觉自己的心叫人剜了一刀。
说完这几句话后,他脸上的血色早已褪得一干二净。
看到满脸苍白的水溶,黛玉顿时便被唬了一跳。
随即也顾不得羞窘,忙上前将人扶到炕上坐下,又抬手倒了杯参茶喂给水溶。
刚把杯子放到水溶唇边,两人便都齐齐怔住了。
糟糕,这段日子喂药喂习惯了。
黛玉心中大窘不已,忙将杯子递给水溶,红着脸道:“王爷如今既醒了,便请自个儿喝罢。”
听到这话后,水溶心里顿时比喝了蜜还甜。
随即便笑着将那参茶一饮而尽。
喝过参茶后,水溶脸上便又恢复了几分血色。
他微微咳了一声道:“这段日子真真是辛苦王妃了,本王如今既好了,自然不该再叫王妃操劳才是。”
见黛玉坐在一旁不言语,水溶便沉眸道:“为报答王妃这番恩情,本王定会想法子替你将贾宝玉寻回来。”
说着,他又看着黛玉道:“王妃或许也知晓,那宝玉在流途中叫两名僧道给诓走了,如今也无人知晓他的下落,真要找起来自是颇费功夫,想来只能请王妃耐心等候了。”
黛玉听了,便抬眸问道:“王爷这是何意,好好的寻那贾家表哥作甚?”
顿了顿,她又接着道:“妾身的表哥既决意出家,自然有他自己的考虑,又何必去勉强人回来。”
见水溶沉眸不语,黛玉便微微蹙眉道:“王爷可是误会了什么?”
闻言,水溶那深邃的眸子便闪躲了一瞬,闷闷道:“本王知晓,王妃当日乃是为着宝玉赐婚才病倒的。”
听到这话后。
黛玉心中不免更为吃惊,“王爷怎会对贾家后宅之事如此了解?”
水溶怕她误会,忙解释道:“本王也是偶然得知贾家的表小姐病重,因知晓是林家千金,便特意暗中派云影去贾府内查探一番,这才无意间知晓了内情。”
闻言,黛玉便感激道:“多谢王爷这般费心,若非有王爷,妾身只怕早已不在这世上了。”
见水溶那漆黑的眸子里带着几分掩不住的失落,黛玉便定定地望着他道:“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从后种种,譬如今日生。”
说着,黛玉又缓缓道:“从妾身死里逃生的那一刻起,便已将从前之事全放下了,否则妾身断不会答允王爷的成婚之计。”
听到这话后,水溶心中不由得狠狠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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