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问音没有出声。
巫鸦老师看着眼前的少女被证实猜测后垂眸不语的模样,稍微有些无奈。
“小音音,你很聪明,倘若今日我没有告诉你,相信抱有好奇心和探索之心的你,也能通过各种方法渠道获得真相。老师......很抱歉,像是利用了你。”
模样年轻的老师垂首站着,乖乖低眉认真地看着她,察觉到少女似乎不太乐意看自己,就轻轻叹气后盯着地面。
黎问音泛起一丝苦笑,还是没有看他,开口道:
“还不如利用我呢。”
这一句话轻轻的,却似针扎,巫鸦老师温和又无奈地看着她,一时半会有些想不出话语。
黎问音平静地说:“坦白说,我一直有在猜想您和会长当初力排众议保我入院到底是因为什么,自从老师您告诉了我天赋后,我有过这样的念头,有没有可能你们也想要我的天赋?有没有可能你们也是为了它。”
“可我又一直坚定的认为,不,不会的,你们不是这样的人,是怀有如此想法的我可耻了,”黎问音接着说,“退一万步,就算是为了它又如何,你们对我有这么大的恩,有点自己的私心又怎么了。”
“现在一看,我想对了,却也想少了。”
黎问音抬眸看向巫鸦老师。
很少能够透过他的眼镜仔细观察他的眼眸。
不知是岁月蹉跎还是与生俱来,他眸色其实较浅,朦胧如迷雾蒙珠,眸光似有不忍,微微颤动。
“如果您对我变强的期待是希望我有朝一日能够结束您的生命。”
黎问音呼吸一滞,声音有些哽咽。
“小音......”巫鸦老师想说话,伸手,想去安慰她。
“那么很抱歉,我真的做不到,首先我没这么强,如今是,今后也很难。”
黎问音低头退后一步,躲开他的手。
“其次,我......我,我没听说过哪个弑师的魔法师可以被印在钞票上的。”
她有点说不出来,她不想要他死,不想看他变老。
“问音,”巫鸦老师软下声音,微微俯身笑着看她,“抱歉,现在告诉你这些确实是太早了,请不要生老师的气,好吗?没有小音想的那么严重的,这怎么能叫弑师呢......”
“老师!”
黎问音躲开一步,吸了吸鼻子,猛地朝他鞠了一躬,硬着嗓子继续说。
“我很感谢您今天能够正面回答我的问题,给我知情和选择的权利,而不是等到您借了我的手达成所愿后再告知我。”
她最终还是没能狠下心红着眼眶控诉一声“好残忍”,在他温和无奈的注视下快速说完后,黎问音赶紧告了辞,转身一路跑回了自己房间。
巫鸦老师安静地站在原地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身影,轻轻泄了气。
哎呀,这可怎么办才好。
——
过了一会儿。
尉迟权推门走了出来,看见巫鸦老师站在外面望月思考。
“小权权你来了?”
巫鸦老师笑着回头看他。
“你说,这个年纪的小女孩生气了怎么哄呢。”
“你这个情况,”尉迟权走过来认真思考,“我只有一种方法。”
巫鸦老师询问:“什么方法?”
尉迟权:“和你断绝师生关系,免得牵连到我。”
巫鸦:“......”
这可真是一个见死不救独善其身的好办法。
“小权权怎么偷听我们说话。”巫鸦老师假意责怪。
“你们说话完全没有背着人,我们在里面的全听到的,”尉迟权看他明知故问的样子,直接点破,“怎么想的,现在就向她坦白。”
巫鸦老师笑了笑:“终有一日要知道的。”
尉迟权不语。
“诶,小权权,”巫鸦老师忽然问他,“如果拥有萧语天赋的是你,你会怎么做呢?”
尉迟权回答的很干脆:“我会直接给你个了结,让你达成所愿。”
巫鸦:“没有一丝犹豫?”
尉迟权:“没有。”
巫鸦可惜起来了:“哎......不愧是小权权。”
“顶多,”尉迟权停顿了一下,“把你和你往届学生们葬在一起,来年随便给你扫扫墓,这么一想感觉挺烦的啊,你走了那连带着你学生们的墓也得一起扫了,怎么人没了还在给人添工作。”
巫鸦一听,轻轻笑了。
“好冷漠啊小权权,别随便扫一扫啊,起码得给我带点贡品吧?哎......可惜拥有的是黎问音。”
尉迟权没有说话了。
何止是爱。
人与人之间任何一项羁绊,任何一种感情都是诅咒。
深受其折磨的人却在教他们心相倒影魔法,语重心长地教诲着羁绊的力量。
明明你最知道这有多么痛苦了。
巫鸦老师。
——
“罕见啊,你主动来找我了,什么事?”
橡木院林荫小道的长椅边,挎着一只单肩包的少年走近。
黎问音木然着一张脸抬眸看去。
“头发留长了,衣着风格也变了。”
“这么小点变化你都看出来了?”贺鸣很惊讶地看着她,拨弄了一下耳边略长的头发,坐了下来,“嗯哼,最近是在学着说话走路,重新开始做人。”
“说话风格也变了,”黎问音后仰靠椅,“你不乱喵喵叫了,我还有点不习惯。”
贺鸣伸长了腿坐着,和她同一个姿势,扬起一个笑容:“你要是喜欢也不是不能保留的主人喵。”
黎问音:“......”
贺鸣俏皮地用手握拳轻轻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喵。”
黎问音移开了视线。
她目光下移,看着贺鸣那只单肩背包上挂着的一只小棉花团子,看着有点眼熟。
“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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