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比起思考出结果，林霓更在乎自己思考的过程。
“虽然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啊，但我没觉得她有什么缺点是我接受不了的。”
韦奇躺倒在床上：“以前她天天缠着我打游戏的时候，我就是觉得她老爱说谎，这点很烦人。”
“后来，她有了‘竞选宣言’的能力，我也就只能接受了。”
“游戏？有了能力？”林霓一愣，“你们在一起这么久了吗？”
“嗯。灾难发生以前，我们就是网友。当然，后面也是。”韦奇笑了一下，“直到她来了上陆，我也进了纠察队，我们才成了同事。”
“那你们在一起多久啊？”林霓有些好奇。
“从她来上陆相处到现在，两年了吧？”韦奇想了想，“2022年的时候，她和我一起进了25号小队，然后就慢慢在一起了。”
“交往的时间嘛......一年不到吧？”
“哦，就两年啊？那还蛮短的嘛。”林霓放心了，“那看来，还是菲姐和你相处的时间比较久呀。”
“是嘛？”韦奇有些意外，“原来秦菲这么早在上陆纠察队了吗？”
“韦哥，这话很伤人哦。”林霓瞥了他一眼。
“也不怪我啊。我当时整天没个方向的，哪会去注意别人，秦菲和我还不是一个小队的，甚至都不是同一届的新人。”
想起过去的自己，韦奇叹了口气。
那时候的我，哪还有余力去关心别人的事情啊。
“那你们分开的时候，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林霓问道。
“嗯，是发生了一些事情。”
韦奇不想具体提那一件事情。
林霓看出来韦奇不想说，便换了个问法：“那件事，造成了什么结果？”
韦奇禁不住“啧”了一声，想以此压下心中涌起的阵阵不适感。
不管几次，还是难受。
韦奇晃了晃脑袋。
觉得自己愚蠢，觉得自己丢人，想掐死过去的自己。
咂嘴声，虚掩了内心泄露的躁动。
他转过身，用手掐着腰腹上的赘肉，让自己不要失态。
他抿了抿嘴，轻声说：“一次事故，我们误入了一个高等级的异作世界。”
“诶！？”林霓很惊讶，“不是靠旋涡进入的吗？真的有‘随机本’！？”
“嗯。”韦奇点头，“那次事故，让我们25号小队失去了老队长徐晴空。”
“在老徐的指名下，我成为了新的队长。”
平静的语调，却在回忆中点起了阵阵涟漪。
随着涟漪后至而来的波澜与嘈杂，撞击在如礁石般的大楼纸上。
备受工业污染的都市里，溅起了无数清澈的人声浪花。
洗下的雨水，又流回了记忆的汪洋。
“还有呢？”林霓轻抚着韦奇的后背，接着问他。
“那件事以后，我、昊哥、优绮......”
“我们三人啊......”韦奇抿着嘴，“能力进化了。”
“啊？”林霓以为自己听错了，“三人同时进化了？”
韦奇点头：“我的‘认知偏差’，变成了现在这样，你们也清楚。”
“昊哥的‘几何闭环’......也获得了升级。”
韦奇没有透露有关昊哥的能力。
“而优绮......”韦奇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躺着，“她的‘竞选宣言’，变得需要不断说谎。”
“能力进化之后嘛，本身家里就有点关系的她，就家里人推上了上陆纠察队总管的位置。”
林霓有些疑惑：“总管的能力，原本不需要一直说谎吗？”
“嗯。”韦奇点头，“原本，只需要在使用前说谎就行了。”
“反而变弱了吗？”林霓眨了眨眼。
“不，虽然条件苛刻了，但绝对是变强了。”韦奇摇了摇头，“她现在若是爆发出积累的能量，那可是远超队长级的强大。”
若是现在的“竞选宣言”，应该能在不依靠道具的情况下，轻松击败那个能同时对抗多位队长级战力的毛寸头。
但经过测试，若是优绮用一次现在的能力，之后的很长时间里，都无法再感受到能量。
“韦哥，远超队长级是不是太夸张了啊？总管坐办公室这么久了，真的能有这么厉害吗？”林霓不太能理解。
他一直觉得，不在一线的人，不会拥有太强的战斗力。
即使能力强大，缺少战斗经验的话，也不好对付那些经验老道的能力者。
除非，是能力真的太强了，强到不讲道理的程度。
“优绮真的很强啦。”韦奇笑着说，“昊哥也有高于队长级的战力，就我还是个没用的东西。”
林霓拍了拍韦奇的后背：“我倒觉得，韦哥没有什么战斗能力，还能一直带队下本，就已经是‘强者’啦。”
“也是。”韦奇笑了笑，“这句话我很受用。”
“那就是这件事以后，你们就分开了吗？”
“慢慢的吧。”韦奇坐起身子，“慢慢就分开了。”
“她啊，感觉像是在躲着我。”韦奇把床上的褶皱抚平，“我又不是感觉不到，也就和她结束了交往。”
“是和能力有关吗？嫌弃韦哥你太弱了？”林霓皱起眉头。
“或许吧。”韦奇抬头看向天花板的纹路，“也可能是她工作太忙了。”
“我一次只需要照顾几个人，她需要照顾很多个小队嘛。”韦奇挤出一个笑，“我和她比，简直是个‘闲人’了。”
“嗯？”
林霓觉得有些牵强，但他不清楚自己是觉得哪里牵强。
爱情，还是太复杂了一点啊。
“那对于菲姐，韦哥你是什么打算啊？”
“我想着，先去和优绮问问清楚吧。”韦奇挠了挠脸，“现在和她那边不尴不尬的，这种情况下对秦菲做出回应，也太对不起她了。”
“噢，那看来韦哥还是比较在乎菲姐的嘛。”林霓点头。
“哈哈，你们都把我想这么好干嘛。”韦奇轻笑了一声，“我只不过是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好下决心去问清楚罢了。”
“韦哥，嘴硬。”林霓鼓起腮帮，并伸手拍了拍。
韦奇看向他：“这还真不是。”
韦奇接着说：“我骨子里就是一个冲动又软弱的人。”
林霓点点头：“‘冲动’和‘软弱’的确不冲突呢......”
“若是我就那样‘沉下去’，现在的我啊，或许就是那样一个自己都讨厌的家伙吧。”
“只是......”想到老徐，韦奇叹了口气，“在被这个世界好好对待过一次以后......哪怕是我，也会想努力去做一个‘好人’啊。”
注意到韦奇有些消沉，林霓有些尴尬。
他不擅长这样的对话。
他一直都是一个比较随性的人，所以不太能体会韦奇的感受，更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他。
“没事的，韦哥。”
“反正你也是个这么烂的人，不和主管在一起，也是为她好。”林霓小心地拍了拍韦奇的胳膊，“菲姐不嫌弃你，不就行了嘛。”
林霓的话，让韦奇的大脑僵住了。
他硬从唇齿间挤出一句话：“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
“不是韦哥你自己说的吗？”林霓有些纳闷，“自己是个‘烂人’。”
“臭小子，我自己这么说可以。但你说出来，就完全不一样了。”
说着，韦奇就去挠林霓的痒。
“哈哈哈，韦哥......我错......哈哈，错了......”
韦奇听杨林远说过，林霓很怕挠痒。
和林霓这么闹了一出，韦奇倒是轻松了不少。
心里的一些结，似乎也解开了。
林霓说得对。
一个“烂人”，为什么要一副“在一起是为了她好”的样子，去自顾自地期待感情。
以爱之名，行自私之事。
就像是自己曾被生活强加的那些感情。
若是秦菲不嫌弃我这样的烂人，那为了她，再努力变得更好一些吧。
林霓从刚才的挠痒中缓了过来：“韦哥，这下能过去睡了？”
“好像是......是个屁！”韦奇差点被林霓套进去了。
“唉，韦哥啊，我一个人睡，能舒服很多啊。”林霓摊着手。
“就你事多。”韦奇瞪了他一眼。
“韦哥，这就是你不对了啊。”林霓摇头，“这不是你在给我找事吗？”
“......”韦奇没法反驳他。
“异作世界给的身份，就好好扮演啊。”林霓一脸正经地说，“万一晚上有故事互动，那个房间少人，是不是就麻烦了。”
“你说得倒是......”
韦奇总感觉，这家伙的说辞，像是早就准备好的。
“所以啊，睡过去呗。”林霓笑得很贱，“反正那里还有‘垃圾袋’在嘛，也不会发生什么。又不是让你们睡一张床。”
韦奇挠了挠头：“要不，最后再让我待一天吧？”
要和女性朋友睡在一个房间里，还是让韦奇有些难以接受。
“韦哥，你不会害羞了吧？”林霓对他眨了眨眼。
“随你怎么说。”
韦奇懒得理他，躺到了床上：“赶紧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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