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吕不韦,参见大王,大王长乐无极!”

吕不韦这话说得有些颤颤巍巍地,好似他犯了什么大错,需要嬴政必须原谅一般。

嬴政早已不是当日那个在吕相府内,心里恨得发狠的小孩。

此刻的他是帝王,帝王就要有御下之术。

对于吕不韦这样有用的臣子,嬴政还是要安抚一下的。

“一夜不见吕相怎么跟寡人生分了?

这说话都带上颤音了,莫不是吕相觉得有什么事对不起寡人?”

嬴政自从登上王位之后一直称自己为大王。

虽说吕不韦不明白嬴政当时为什么这么称呼自己。

但吕不韦知道嬴政当时是没有怒火的。

可现在在得知他府上是如何奢靡之后,他竟然称上了寡人。

足可见嬴政现在到底有多生气。

可谁让他吕不韦对于秦宫之内的事儿也无能为力呢!

自古以来,秦宫内管钱的向来都是内命妇。

也就是所谓的秦王的夫人或姬妾。

子楚登上王位之时,因赵姬缺乏手段,秦宫内的一切都是华阳太后管着的。

纵使华阳太后有那么些刁钻,可华阳太后在管钱上从未失衡过。

后期子楚把华阳太后手中的权力交到赵姬手上之时,秦宫才有那么一丝乱的节奏。

当时乱却也有旧历可依,大王和公子都不用像现在这样如此节俭。

他府上那些门客的吃食,照比当时的宫内是不奢侈的,甚至还有些寒酸。

可谁让当今大王又无姬妾,又无孩子唯有一个弟弟呢!

这就使得大王登基之后一应花销全花在了大王和长安君的身上。

就算偶有流落到赵姬和华阳王后以及先王那些姬妾身上,那也只是少数。

不过谁让现在的大王做的绝呢!

发现养着先王的那些姬妾费钱,直接以长安君的一场病送走那些姬妾。

整个咸阳城为此还缟素了半个月。

宫内主子一少,那些寺人可不就没有了捞金的渠道。

只能在这几个明面的主子身上做些文章。

纵使赵姬依旧是秦宫内管钱的那一个,也杀不住宫内的贪婪之风。

更何况赵姬是他魏系势力最顶端的人。

他的魏系势力想要在朝堂站稳脚跟还需要依靠赵姬这个太后。

他又怎么可能去拆自己人的台呢?

万般无奈之下,吕不韦只好装作没听懂,躬身行礼,声音尽量保持平稳。

“大王言重了,臣只是昨夜饮酒过多,有些不适,绝无他意。”

嬴政微微一笑,眼神中透出一丝冷意,但语气却依然温和。

“吕相辛苦了,来人,赐座。”

吕不韦心中一紧,但还是谢过恩,缓缓坐下。

就在嬴政即将开口的时候寺人唱名。

“长安君到。”

程骄作为嬴政的弟弟,他们之间的关系非常亲密,所以他自然不必像其他人那样对嬴政客气。

当程骄进入宫殿后,他甚至不需要嬴政的许可,便自顾自地寻找座位坐下。

这种行为虽然显得有些肆意,但也展现出他与嬴政之间的特殊关系和不拘小节的态度。

更有趣的是,程骄所选择的座位恰好与嬴政的位置形成一个夹角,将吕不韦夹在中间。

这样的布局仿佛给人一种审判犯人的感觉,暗示着这场对话可能并不简单。

吕不韦察觉到了可他现在是砧板上的肉,没有撤退的可能,只能等着程骄或者嬴政出招。

许是因为程骄走路急有些渴了,看到嬴政桌上的茶杯,当即端起来轻轻抿了一口。

然后似才发现吕布被存在一般,目光平静地扫过吕不韦,仿佛在审视一个猎物。

“吕相,昨日骄儿出宫去了趟你的府上。

本是想见识一下吕相府上编撰吕氏春秋的一些人,想看看他们到底是不是才子。

没想到竟意外听闻吕相府上昨日有宴会。

听闻府上的宴席颇为盛大。

据说有不少人为了见你一面,不惜重金购买小羊羔。

这事儿,吕相可有听说过?”

程骄的声音平静而温和,但每一个字都如同冰针一般刺入吕不韦的心脏。

吕不韦心中一凛,但他表面依然保持镇定。

“大王,长安君,还请明鉴,臣确实听说过此事。

但这些都是商人们自行操作的,臣并未参与其中。”

程骄微微一笑,眼神中透出一丝嘲讽:

“商人们自行操作?

吕相,你可知道,这些商人的背后是谁在支持?

他们这样做,无非是为了讨好你,从而在朝中谋得一官半职。

你难道就没有想过,随意局监管员这会损害我大秦的利益吗?”

程骄这话一出,吕不韦心中一沉,知道这番话若是回答不好,后果不堪设想。

偏偏程骄是大王的弟弟,是大王最信任的人。

在大王面前程骄敢如此提问就说明这件事大王也想知道。

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显得诚恳:“大王明察,臣确实未曾深思。

但今日听了长安君的分析后,臣一定会严加管理,杜绝此类事情的发生。”

吕不韦知道程骄提及他府上宾客之事不过是为了引起他们秦宫内花销一说。

奈何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规矩,他是外臣不能管秦王的内务,还是装傻的好。

嬴政对于吕不韦装傻充愣一事也有所预料所以在吕不韦回答之后。

嬴政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光芒故意往正题上引。

“吕相能有此认识,寡人甚感欣慰。

但秦宫内的开支问题,吕相是否也有所了解?”

吕不韦心中一紧,他知道这个问题更加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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