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旧蜀并不下雪,水汽堆积却使得南方阴湿刺骨,冷起来折磨至极。

现今这里没有人烟,更加空虚寂寥。

先贤没有留下来品鉴的心情,他自始至终都是为这片大地奔走的哺育者,也正因如此,他几乎无法如常人那样伤春悲秋。

更何况,这种感性的感情,早就在他变成温迪戈之前就消弭殆尽了。

一路向北,沿途的村落几乎一空。

得益于先贤把八大家族屠灭,就近的城镇都有供这些小村落的人口容纳的地方光之柱的开启会使得集中起来的人们不必辛辛苦苦靠高昂的过门费入城,再用本就不够的积蓄去打点,让那些城里人给个让他们无视的角落熬过这个困苦的季节。

过去的,终于过去了。

他们远离灰雾的代价终于消失了,人们也能放心地用埃土培育作物,在没有饥饿的富足下不必担心更多的死亡逼迫他们跪倒。

但小人是杀不尽的,总有顽劣之人仍想作祟。

也许想让这个不切实际的“所有文明个体都能获得生存资格”的理想国度诞生,距离还很远。

先贤不能总是做一个园丁,一刻不停修剪名为众群的枝杈。

众群是一体的,亦是无数个体的,人总得自己行动起来,而不是等待一位万能的救世主事事包办。

倘若连这一点都达不到,那么毁灭的威胁终会迫近。

来到大煌的首都皇城,越过了那些把关,温迪戈来到了殿内。

如狂风卷过的一瞬,邪魔的身影出现在大殿中央,无论是皇帝还是大臣们,无一大惊失色。

“有刺客!”

有的人慌乱不堪,连眼前的事物都没有看清便失态大叫起来。

而阶上,那位帝皇愣了一下,才发觉这是先贤——大煌的永世蔺傅。

“肃静——把那人拖出去冷静冷静。”

“先贤……蔺傅,不知现在该称呼什么好。您突然到来是有什么命令吗?”

没有半点帝皇的威严,那位穿着黄袍的姬常跌跌撞撞来到台阶下,弓着背,让他显得谦卑。

这件黄袍的意义太重,以至于挺直的腰背在穿着这一身的情况下显得有些不尊重。

为了表明自己的位置,姬常又不能当场把自己扒干净,于是便这样弯腰驼背。

毕竟,他又不是生来就被当成皇帝培养,他从门房仆人那里看来的东西都比装模作样搞权斗要来得清楚。

“让将士们研究,战争要来了。接下来,诸国以此作为通讯方式。”

和在图蒙特坦和米斯拉一样,简单的交托嘱咐过后,只剩短暂的问候,便匆匆离去。

最后,是卢萨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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