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见败知道对方在说什么,本想蒙混过关。

他半截身子在水里,此时眉目揪成一团,咬了咬桃色唇瓣,把头又埋起来。

“……我,那什么……哎呀,就是那个千年苦莲……吃了就有些晕乎……而且我刚刚变回来,不习惯嘛~”

听其王顾左右,宁修肃微微挑了一下眉心。

可是花见败一副装疯卖傻,又干笑一声,抬起头来打哈哈:

“那……那个,水里天寒地冻的,我太冷了,扒拉你一下而已,你又不是大姑娘,不会生气的哦。”

“……”

原本困在裂缝,不是深挖这些的时候……

可宁修肃还是没忍住,问了句:

“不是第一次了,你到底……”

花见败没来由几分忐忑,捏住了手指:

“不是啊,我就是太冷了。”

宁修肃收回了话茬,顺着他意思“哦”了一下,

“你只是太冷了,需要衣服,要不我把身上的也脱给你?”

很明显,他身上雪衫未干,又断了衣带,这样显得松松垮垮罩在身上,半遮半掩。

即便如此,也毫无半点疏狂浪荡,是一身仙风矜贵的泼墨之气。

花见败又看得心头又突突一跳,脸上红到脖子根。

这话怎么接啊,宁修肃是故意非要让人尴尬吗?

不能再聊这个话题了,花见败埋头盯着水面,是耳尖通红地伸手接过斗篷,又讪讪开口:

“那什么……大反派,你手里这个衣服就行,可衣服……它,它冻住了……”

“……”

宁修肃才反应过来外袍早被打湿,几乎因冰雪而冷硬,他又面无表情地拿过:

“好,我烘软了再给你。”

花见败见他自顾自在岸边雪地上,凭空升起幽幽焰火蒸腾。

可对方意态难辨,似生气又不太像,他摸不透宁修肃的情绪,只好一句话不说。

以幽莲灵火烘衣服,恐怕是头一遭。

岸边有心诸之术聚起的蝶影,并未散去,隐匿在雪光之中,故而宁修肃能看见岸上的情况。

他想专心些,可偏生心神不宁,没来由又想到刚才,手上的鸦青斗篷差点就掉进幽焰里。

花见败未曾修习过术法,观察并不仔细,只认为心诸在水底早被自己撞散。

这时候看见他笨手笨脚,让火光燎了衣摆,又慌慌张张去打灭了些,顿觉自己真是奇葩,怎么能让瞎子烘衣服呢!

于是,他是想也不想就从水里爬了出来,接过了对方手里的斗篷衣袍。

“大反派,我自己弄好了。”

他未着寸缕,就这么站在面前,风姿独秀,发如乌木衬皓雪。

可明显和之前有些变化。

是龙骨印的问题么?

此时看上去艳胜女子,肌肤细致犹如上好白瓷,骨肉均匀而突显的身姿玲珑剔透,灼眼迫人。

宁修肃呼吸凝滞,心头猛地颤了颤,手指也下意识收紧几分。

花见败发现他攥得紧,有些愣地抬眼,“咋了?”

宁修肃回过神,立马松了手,好不容易镇定下来:

“……没干。”

“哎呀,不要紧,能穿不就行了。”

花见败大大咧咧笑得欢脱,用鸦青色斗篷把自己裹成了粽子,可还是有些冷,又往幽焰处坐的靠近了一些。

“……”

一丝不可见的蝶影飞过,他这才顿时一惊,雪光之中的蝶影还在,大反派能看见!

“啊——”

他大叫一声,立马一个大跳蹿起来,嘴里兀自急道:

“死反派,你你你……你用心诸怎么不早说,你!哎呀, 不是……我这样子……”

花见败是语无伦次,最后竟然窘迫得想遁地。

宁修肃不在乎他的气性,倏尔有些冷淡应了一句:

“嗯,看见了又如何?”

花见败一时噎住,认为对方态度古怪,说话呛人似的。

“不是,好端端的你干啥这么冲。”

“我倒想问你,在水底的时候为什么那样?”

“哪样啊?”

“……还要我重复。”

他松散站在一旁,晦涩不清的神情,加上微冷的嗓音破开了慵懒,有些压迫,仿似有些恼意。

花见败一时愣住,不是吧,大反派难道真生气了……

“我……我也没怎么你啊,大家都是男人嘛啊哈哈。”

宁修肃微蹙了一下眉,也不知为什么,他在意。

花见败惯常插科打诨,现在又一副佯装男子气概,这倒显得他不合时宜了。

“……别顾左右而言他。”

宁修肃冷冰冰地撂下一句。

花见败愣了愣,心底没来由几分委屈,又佯装无所谓起来,扬眉道:

“歪,死反派,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反正我是条龙的时候,不也光溜的让你碰了,咱们谁也没占谁便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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