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止俯下身体,视线虚虚落在晏望星的面容上,随后开口说道:“你离世六载之后,我身魂分离,凭文婉绣像深入云外,将你遗体带出。”
“彼时神州动乱,瘴气蔽天,天裂显现,正是时机将你的经脉从中剥离。”
晏望星抬眼对上他阴冷的视线,眸色清透澈亮,不知在何时化作了春辰。
文止轻笑一声,指腹摁在他的眉心,缓缓在那血液干涸的伤处摩挲。
“我将你带去神州边陲,近乎一年,才散去路沉生在你体内设下的禁制。可终于等到你浑身精血耗尽,却似有生机复苏。”
“眉间魂织纹亦是随之转醒……”
耳边的声音愈来愈近,晏望星听得头皮发麻,身子往后一退,小腿径直撞上檀木台坚硬的边角。
他如今察觉不到疼痛似的,唇色发白,仰起脸直勾勾看着文止的眼睛。
所有声音似已远去,只余留一个问题落在心间。
晏望星嗓音发涩,竭力从喉间吐出字句:“得了神宁脉又会如何?你能离开这里吗?”
文止转过眼,看着晏望星苍白无色的面颊,倏然垂眸低笑。
“是啊。”
“不然我是为了什么?”
他似是觉得好笑:“这地方既然是由纸笔创造,那我就将这天撕裂,借了你这沟通异界的神宁脉出去。”
“我的命运,只当由我自己决定。”
话已至此,晏望星皆已明了。
这漫天瘴气生出的天裂,便是文止百年如一日,步步为营种下的恶果。
他攥紧掌心的捏着的袖子,晃晃悠悠从檀木台上站起身,轻声道:“这就是你的执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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