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贵族们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被一个卑微的人类如此浪费时间自然是毫无耐心,被洛伊德这看似急于表忠心的行为一带,又开始纷纷声讨马努斯。
气氛被带的焦灼,葛温需要控制场面。他厉声发问:“洛伊德,你真觉得他是杀死王后的主谋?”
“当然,不然他为什么不说出他背后的主使?”
“他有理由这么做吗?”
“他是个肮脏的人类!大王您对于人类所知甚少,我作为统治人间的白教主教却对他们了如指掌。在座的诸位,是否能感觉到他身上的那股黑暗的邪气?这便是人类生而背负的原罪,他们永远洗刷不掉的原罪!他们不满足于王廷播撒光辉的统治,他们只想生活在他们阴暗的世界里。刺杀了王后,他们便可以高度脱离王廷的统治,肆无忌惮地传播黑暗!如果大家到卡里姆去看一看就会明白,这狼子野心近乎昭然若揭!”
这番话让会议厅瞬间沸腾起来,在座的众人纷纷开始感知洛伊德身上的气息,果不其然感受到了黑暗的流动。随之而来的是如山呼海啸般的指责和辱骂,马努斯低下头颅,默默承受着这一切。
“安静!”葛温这一声让会议厅的房顶似乎都在颤抖,而后语气缓和下来:“马努斯,事到如今你仍然不肯交代吗?无论你说出的内容是什么,我都会先派人去调查,给你一个公正审判。”
马努斯始终闭口不言,脸颊上流下两行浑浊的老泪。
一阵悉悉索索的交头接耳声在耳边响起,众人对于葛温对待马努斯的耐心颇有微词,不时有几句“杀了他”的声音出现。
“这还犹豫什么,害怕得哭出来都不愿意张口,根本就没了认罪的勇气,说出来自己就是个死,不过苟延残喘一时罢了。圣火就是你的归宿!”洛伊德说罢,举起自己的长剑。
“住手!”
已经迟了。葛温自己也没有料到,洛伊德居然为了杀掉马努斯,直接违抗自己的王命。洛伊德燃烧着的长剑狠狠地刺入马努斯的心脏,鲜血喷涌,一股烧焦的糊味让在座的众人纷纷捂住口鼻。黑色的血液在剑上蔓延,又在火焰的燃烧下疯狂扭动着。
洛伊德杀了马努斯,场面开始不受控制,葛温拔出放在桌上的剑正欲上前,这时,马努斯的心脏中突然喷涌出一股黑色的粘稠液体,本已闭上双眼,失去生命的马努斯突然睁开双眼,眼中闪烁着红色的凶光。葛温看得真切,这红光分明与古龙战争时那条被长子杀死的古龙一模一样!
本该死去的马努斯伸出左手,紧握住剑刃的根部,火焰仍旧在持续燃烧着他的心脏,但他并无任何疼痛的反应。马努斯将剑继续插入自己的心脏,心脏处逐渐被烧出一个黑色的大洞,大洞中流动的黑色液体化为不断旋转的漩涡,火焰与血液的融合让剑刃开始变形,最终将剑刃扭曲为一根长长的螺旋剑。
眼前的恐怖场面让洛伊德吓破了胆,他早就放开了剑,任凭马努斯在众人面前,把洛伊德的剑插进自己的心脏。一股劲风袭来,随着清脆的一声“叮”,那把扭曲为螺旋的长剑从马努斯的心脏中飞出:一直守在门口,一言不发的长子,在看到马努斯的红眼后立刻出手,用剑枪将插在马努斯心脏中的剑挑飞。
黑色的血如涌泉般从心脏中飞腾出来,在空中化为黑色的雾气,逆着从门口吹进来的风一股股从议事厅中飞散到外面的天空,消失不见;马努斯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众人松了一口气,满地狼藉着实看起来恶心。侍从正欲上前清洁,长子剑枪一横拦住侍从,自己到马努斯尸体前查看。倒在地上的马努斯双眼依旧血红,突然爬起身抱住长子的腿,长子立刻一枪刺进他的身体,一阵雷电流动的响声,雷电在马努斯体内炸裂,马努斯眼中的红色消退,倒在地上彻底没了动静。胸口黑色的漩涡也不再旋转,血液逐渐凝固,在心脏处形成一个漩涡状的巨大伤口。
“这死不干净的烂命东西……”洛伊德嘴上咒骂着,葛温则早已怒上心头,提剑一跃而起直指洛伊德,在场众人惊恐地大叫起来。
洛伊德也并非等闲之辈,他一直在观察葛温按捺自己怒火的复杂神情,对此有些心理准备,此刻虽然长剑已经被马努斯弄成了满是火和血螺旋剑,但洛伊德屏气凝神一声“喝!”,周身散出一股强烈的白色冲击波,将葛温的剑硬生生震开。
“这样肮脏的家伙死有余辜,葛温,你未免欺人太甚!”
话音未落,小腿突然一阵剧痛,长子以剑枪的侧面重重拍击洛伊德的小腿,洛伊德突然吃痛跪了下去。定了定神,洛伊德抬头看着长子,回应他的只有一句严肃冷峻的要求:
“主教,请称葛温王。”
“咳……哼,大王,罪犯已经伏诛,王后大仇得报,我履行了作为国家大主教的职责,不该受到如此对待!”
希斯将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感慨。这是真正的死无对证,复杂的事情想要解决,未必就需要复杂的手段。虽然此刻的洛伊德已经十分狼狈,但是,他最终达到了他的目标,掩盖王后被刺杀的阴谋。任凭葛温如何调查,他也永远不可能还原这件事情的真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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